上次参加完万圣节晚会，回到爱克斯普罗旺斯（Aix-en-provence）市中心，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令我惊讶的是，整个城市完全没有凌晨的感觉。路上的灯光并不昏暗；马路上不断有车驶过；路边的长路上坐着情侣在聊天；市中心那个大型喷泉旁边的餐厅里还有不少顾客在聊天、吃晚餐；一家咖啡馆前应该也在举行什么活动，挤满了年青人。

　　原来，这个时候法国人的夜生活正在进行。据好友毛毛转述其法国外教的描述，法国人一天的工作时间是这样度过的：早上九点上班，九点一刻人们陆续到达；贴面问候一圈下来，快九点半了；看看今天的工作计划十点了；拿杯咖啡，在咖啡机旁聊聊天，一上午就差不多结束。中午饭后工作正式开始，进行不了几个小时，就又到该喝下午茶的时间了……

凌晨两点钟，城内一条街上的酒吧

　　法国人的晚饭吃得很晚，九点多开始，一吃就是三个小时以上。上次在爱克斯，中国学校老师来访，和法国学校国际交流处的几个负责人共进晚餐，一顿饭从九点开始，一直吃到十二点过，我方一干人马已经困到不行，呵欠连天，但法方仍意犹未尽，兴致盎然。
　　
　　到法国一个星期，就碰到万圣节假期，放假一个半周，我碰到的所有的法国人都在谈论去度假的话题： Marion要去法国北部的诺曼底去看望她的Cousins 和cousines （即堂兄弟表姐妹之类）； Medhi大姐要带她的两个女儿去马赛的la Vieille Charité（一个古修道院现在已经改为艺术展馆）参观一个摄影展览； 班里那个哥伦比亚的女孩Marcela要去法国的科西嘉岛度假。今年，日历表上标明学校的放假时间是145天，占全年的五分之二。我们在申请来法签证手续的时候，法国人才刚度完七八月份的大假，全国休息了近两个月。度假归来，工作了不到两个月，又要度万圣节的假期了。11月11日是世界第一次世界大战休战纪念日，届时是周二，又要放假了。从这个日期算起，再过一个月，就是圣诞节和新年——学生们的寒假，一个漫长的假期又将来临。
　　
　　法国人的生活悠闲，而又丰富多彩。政府为市民们提供了各种各样的机会，鼓励他们参加多彩的文化活动。像爱克斯这个小城，博物馆就有七个左右，还有各种Ch??teau（城堡） 和十个左右的教堂（从chapelle到église到 cathédrale，一应俱全）；另外还有时不时的展览（exposition）与节日活动(festival)。
　　
　　法国政府鼓励法国人民参加各种文化活动：每年的九月二十、二十一号是“法国文化遗产日”，这一天，各个城市会举办各色文化活动，博物馆等文化场所也会免费开放。法国的大多数博物馆每月第一个周日是免费参观日，而且面对不同的社会群体有不同的优惠。我在一份AIX的GRANET博物馆宣传册收费一栏上看到一段话。

        参观一次的费用是4?，可以办次卡和年卡，15次卡参观一次的费用是3?，年卡的费用是20?。值得注意的是优惠项目，从中可以看出法国体制对少数弱势群体的关照和对发展文化的鼓励与支持：年龄不到26岁的学生与学徒，一次的参观费用减半；盲人和聋子只要出示残废证，和其陪同者一起，可以免费参观；18岁以下的人参观免费；美术系、艺术史系和建筑系的学生参观免费；其他免费参观的群体有：长期寻找工作者（也即长期失业者）、拿政府收入补助者和老年人。由此可见法国对弱势群体的关照。


公园里的弹琴人（这个人不是流浪者，弹的也不是平时见到的吉他）

　　另外还有一些表象，可能从本质上说明不了什么，但还是令我印象深刻：
　　
        中午，许多年轻人在广场（la place du Roi René）中间的美丽的勒内王喷泉池边就餐；美丽的公园里（le Jardin de Jordain）时不时有人随兴弹琴——最令我惊讶的是一个流浪者在长椅上弹吉他，而且边弹边唱，当时公园里只有零星几个人，可见那一时刻，他弹琴不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只是为了自娱自乐；随时抬头都可以看见湛蓝的天空与轻盈的白云；露天咖啡馆只要不下雨就永远满座……

　　法国没有时间，尤其在这普罗旺斯灿烂的阳光下，成片的薰衣草田旁，蔚蓝的地中海岸边，人们没有匆匆赶路的心态，只关注和享受幸福的当下。法国人不看重时间，他们的生活是典型的“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处处都是历史遗迹的法国小城里，流淌的是法国百年不变的从容与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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