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www.canachieve.com.cn 发布日期:2009-12-23
1998年从台湾移居加国的钟丽珠,一方面爱歌成痴,另一方面生花妙笔。文学作品集一本一本地出,音乐会一场一场地参演,在大温成为合唱艺术的积极推广者。如今三代同堂都酷爱唱歌,不但共同参与合唱排练,还在圣诞节开家庭音乐会。
有许多年龄偏大的人移民海外,感觉寂寞无所适从,有人就慨叹钟丽珠的生活才叫有质量。其实钟丽珠初到温哥华,也人地生疏,局面是靠自己渐渐打开,先后参与了美乐合唱团、知音合唱团等,直到现在成为温哥华爱乐合唱团成员。
其实人生有限,志趣无涯。到了一个新环境,未尝不是新机会,什么时候干自己喜欢的事情,都不算晚。钟丽珠50余岁退休后,才开始拜师学美声唱法,在音乐上可说“大器晚成”。而她的文字功夫,也更得心应手了。
音乐会放歌舞台
仲夏夜晚,温哥华爱乐合唱团举办了一场音乐会,冠名“夏季音乐飨宴”。有传统合唱经典,歌剧片段;也有流行歌曲改编爵士风格的合唱曲,粗犷的台湾原住民祭祀歌;还有充满活力的现代歌曲。
正是在这个音乐会上,有钟丽珠用意大利语表演的独唱《我宁可放弃》(Lasciar d’amarri),由陈仁慰伴奏。而此时的钟丽珠女士,根本看不出已经年迈,很有豪爽气概,底气十足,唱腔优美。
更令人啧啧称奇的是,钟丽珠与她的大女儿林纯如、儿子林劲如、大女婿周达维等一起,组成“混声小合唱”,共唱《在银色的月光下》和《牵阮的手》。而钟丽珠两个外孙周浩宇(Alex)和Chris,则与他人合组另一个“混声小合唱。
这是个名副其实的爱好音乐之家,而龙头就是钟丽珠。一如她的散文集《人生有歌》代序中所说,写作与音乐是她两个最爱。“比较起来,后者似乎更甚于前者。在写作方面,她能写,却不常写。一来是懒,二来玩心太重,只有在好友相催,老公相逼,甚至有时还得仰赖老编开口索稿,她才会乖乖地坐到写字台前,安安分分地爬几下格子。至于音乐,她却有一分近乎疯狂的热爱。简直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其实音乐一直是她的“待圆之梦”,从年幼时就喜欢唱歌,小学时喜欢抗战歌曲,至今还记得姐姐当年的校歌。歌曲还曾是钟丽珠与她先生林伊祝恋爱婚姻的“信物”,相爱时他们曾在“朝风”咖啡座听贝多芬《田园交响曲》,听西提华诺唱意大利民谣。到圆山、大直基隆河畔唱爱尔兰民谣《Londonderry Air》、福斯特的美国民谣《My Old Kentucky Home》、黄自的《本事》和赵元任的《海韵》。
在新闻界,风华正茂的钟丽珠与同行相聚欢歌。在台湾时她加盟文友合唱团,由喜欢唱歌的女作家组成。1990年该团还去北京音乐厅演出,非常受欢迎。
出生成长于广东蕉岭的钟丽珠,到台湾后曾在《中华日报》当记者,专跑文教。钟丽珠追忆说,她从年轻时就向往当无冕之王,“手握一只如刃利笔,写尽天下不平”。散文家姚宜瑛在《阿珠和毕璞》一文中,记载钟丽珠骑自行车采访奔波的情景,并说钟丽珠爱好古典音乐、文学和写作,毫无心机,真诚对人,生活淡泊而朴实。
以后钟丽珠还曾出任台视文化公司《家庭》月刊编辑,并为《中国时报》前身《征信新闻》、《新生报》和《大华晚报》家庭版等撰写专栏。
钟丽珠是巴金和老舍的“死忠读者”,更钟情于罗曼罗兰的煌煌巨著《约翰克利斯朵夫》,特别迷醉于里面对音乐之爱的描述。
在台北康定路居住时,3个子女“轮流报到”,钟丽珠就登上了“全职主妇”宝座。然而这期间她的笔却并没“赋闲”,依然在相夫教子和锅碗瓢盆碰撞之余,偷空忙碌。一些文章就这样被现实生活“挤”了出来,钟丽珠也就从专业记者渐渐变为业余作家,也可说成为一个坐在家里的写者。她称这是为挣些笔资聊补家用,以缓夫君兼职打工之累,其实这何尝不是她对文学写作的挚爱呢?
孩子稍大后又再作冯妇,钟丽珠到一家杂志社工作,只不过下班后做家务,两头要忙。
抒真情书传两岸
从繁忙的新闻采编岗位上退下来后,脱离开事务性工作,反而成全了钟丽珠的文学创作,先后有小说集《不同轨道的列车》、散文集《幸福的时光》、《厨房外的天地》、《人生有歌》和《拙妇》等多本刊行于世。同时在大陆的广州教育出版社,她还出版了散文集《误把樱花作桃花》。
无论小说还是散文,钟丽珠都写的文笔流畅,风格应属于清丽婉约。书中对亲情、故园的挚爱眷恋,对音乐的专注执着,透过温馨自然的文笔,娓娓道来丝丝入扣。
钟丽珠的文字表面平实,细细咀嚼,却余香在口意味隽永。她的特色在于貌似平常家长里短,起初读者以毫无设防的心境浏览,不禁不由地就被摄住心魄,身心情感就被缠绕到里面,而不能自拔,于细微处见真情。文字做成这样才算老道,也是种真功夫。其中一篇提到由于母亲坚持用茶枯洗发,钟丽珠从小就替母亲槌茶枯。初二时她到离家50里的梅县念书,母亲每次给她写信都会提到:“你离家后我就没用过这么细碎的茶枯了,真有点不太习惯”。读到此,钟丽珠的泪水便忍不住潸潸而下。
阅读钟丽珠的小说散文,字里行间像有一根线,与三四十年代文学有种牵连,遣词造句都有“新文学”遗风。尤其是怀念叙旧的章节,与那个时代十分贴切。
作为中国妇女写作协会和中国文艺学会成员,钟丽珠参与过不少文艺活动。熟识白先勇、於梨华、聂华凌等其人其作。《尹县长》的作者陈若曦来温哥华时,在刘慧琴家还一块聚会。
在大温,钟丽珠也参与加华作家协会。她认为,写文章要感性,要有激情。
钟丽珠还透露,近期她会将夫妇俩的历年文稿整理汇编,希望能结集出版。
外交世家一门忠烈
钟丽珠的曾祖父钟孟鸿,是清道光二十四年(1844)进士,官至监察御史,以廉直饮誉于时。祖父钟宝僖,字文南,是清末著名外交家,历任驻巴西使馆参赞、驻美国纽约正领事、旧金山总领事,花翎布政史衔直隶补用道(从二品官)。
晚清中国向海外派驻使领,始于1875年8月郭嵩焘出使英国。从1875年到清末,有姓名可考的驻外公使、领事60人左右,他们作为晚清中国社会一个重要的新型知识分子群,不仅对西学东渐和中学西传起到重要作用,而且对近代中国社会的改革进程产生重大影响。
钟宝僖担任驻旧金山总领事期间,恰逢旧金山1906年4月18日发生里氏8.3级大地震。地震发生时天还未亮,在巨大震力下,建筑物倒塌、煤气管爆裂、大火开始燃烧。当时旧金山约有3万中国移民,几乎全部聚居在唐人街,随着一栋栋房子倒塌,唐人街也开始着火了。
十九世纪末开始,美国东西两岸弥漫着歧视华人心态。地震发生时,白人公开抢劫无助的华人,特别是妇孺,有群负责维持治安的国民警卫队也竟然在唐人街趁火打劫。钟宝僖对美国政府蔑视华人、白人抢劫华人的行为十分愤慨,当即向加州州长和旧金山市长提出严正抗议,要求当地政府制止白人的抢劫行为。钟宝僖的抗议行动,是他对在地震中受难华人同胞的同情和关心;其抗议行动体现了他是有正义感和责任感的驻外使节,在旧金山华人社会引起巨大反响。
钟宝僖和丘逢甲都是蕉岭同乡,俩人颇有交往。1900年钟宝僖作七绝诗四首赠丘逢甲,诗收集在《丘逢甲集》,题为《钟文南太守(宝熙)自美洲回里赋赠》。“纽约铁桥天下稀,男儿壮志未应违。班超万里封侯去,陆贾千金奉使归。”钟宝僖在诗文中抒怀自己漂泊的外交生涯和出使美国纽约经历的感慨。
钟丽珠的父亲钟钧梁系教育家,毕业于上海商科大学;母亲梁华銮系梅县外交家、教育家梁君实的女儿,而梁华銮胞妹梁筠端系丘逢甲长子丘念台之妻。钟丽珠的大哥钟肇琼系水利专家,大嫂黄翔子系梅县外交家、诗人黄遵宪之侄孙女。黄遵宪为驻新加坡总领事,曾直接参与变法运动,创办参与南学会、上海强学会等,还与康有为、梁启超等合办《时务报》,在中国近代史影响颇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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