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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想象!“漂”在加拿大的湖北人

http://www.canachieve.com.cn 发布日期:2009-12-18


2008年8月17日星期日,加拿大湖北同乡会应邀参加 “湖北协会”(不同于 "加拿大湖北同乡会")在多伦多的SunnyBrook Park举办的野餐会。我,祖籍天门的湖北人,得以走进这个神秘的华人群体,对他们有个初步的了解。

"湖北协会" 是以来自于印度和巴基斯坦的湖北天门人后裔为主的一个民间联谊社团。共有会员400多人,参加这次野餐会的有近350人。6年以来,每年举办两次聚会。夏天冬天各一次。

会长叫刘华玉,一位操印度口音英语的湖北天门人后代。他用繁体字写下了自己的中文名字,并用天门话向我介绍,一旁的人补充说:“他是大人物”,看那说话的神情,不似调侃。后得知这位看上去才40多岁的年轻人是一位内科医生。名片上印着:Dr.Huayue Liu. 我请他留联系办法,他便叫太太把家里电话和手机号码都写在名片上,没有一点大人物的保留。

彭年英,一位84岁的老奶奶,3岁就跟随父母到了印度,在其他人不断插话补充下,她给我讲述了这群天门人后裔的历史。

上个世纪初,湖北省天门县因其位于汉水和长江之间,堤坝不牢,洪水泛滥,加之战争与贫穷,一些人便外出谋生。一部分由陆路,从湖南,到广东,再到东南亚,辗转至印度,另外一部分由水路,沿长江至上海,从海上漂到印度;也有人由云南到缅甸,再到印度。印度与巴基斯坦分开后,这些天门人就分散在两个国家生活。在印度,天门人较多住在东北部的城市加尔各答。大约从60年代开始,这些人又陆续移民加拿大、美国和英国,也有人回到了中国。据说,现在在印度巴基斯坦的天门人已经所剩无几。

天门人在印度和巴基斯坦,多以镶牙为业,也有做纸花谋生的。他们的后代中,很多人便成了牙医。过去,在印度从事镶牙业不需要执照,一位不知名的天门人前辈把学得的镶牙技术传授给了老乡们,许多天门人就以镶牙为业谋生,并代代相传。一位老奶奶对我说:“以前哪,在印度,潮州人、客家人,还有山东人,都看不起我们天门人,觉得我们都是做镶牙的,哼,可是我们的后代都成了牙医!”她说这话时,随手一指,身边就有几位是从事牙医的医生。一位叫Wei Qiang Hu的医生,现在美国加州开牙医诊所。他是这支天门人的后裔,70年代从印度移居台湾,90年代又移居美国。他每年都从美国加州赶来参加这个湖北协会的聚会,因为他的父母姊妹都在这里。

我遇见的另一位从美国赶来参加聚会的,是会长刘华玉的妹妹。看她喜滋滋忙碌碌的样子,令我想起小时候家乡人办喜宴的情景。旁人告诉我,她昨天刚参加过一个婚礼,本次野餐会也因她的到来而改期提前举行。

这支天门人的后裔更象一个大家庭,稍微年长的互相都认识,后代之间通婚的很多。好几个人对我说,他们之间,顺藤摸瓜,总能找到亲戚关系。所以,350多人,一眼望去,很少有异族,跟我说过话的20多人中,只有一位女婿是20多岁的印度人,估计是来加拿大后结识联姻的印度人,因为这支天门人的后裔,都会说印度话。

见一对60多岁的兄弟俩,肤色较深,用印度话交谈,若是大街上遇见,无论如何我不会想到是我的湖北同乡,因为他们似乎与我的印度邻居没有什么区别。

王齐昌老先生,今年80岁,2岁到印度尼西亚,7岁到印度,现在住安大略省的Brampton. 刘文强,是王齐昌老先生的女婿,在印度出生。他在印度读中文学校至高中,中文写得很好很快。他只有中文名字,大陆汉语拼音。即使生活在加拿大许多年,他的名字也是中文的拼音Wen Qiang Liu,而不是英文名字。他说,很多天门人都这样。

跟我说话时,刘文强看见了他的女儿,即招手要女儿过来跟我认识,20多岁的女儿听话地就跑了过来,礼貌地跟我打招呼,耐心地听爸爸解释我是谁。这时,他的印度女婿也过来了,这是我当时在这群人里唯一见到的印度人,于是显得有点吃惊,刘文强说,“儿女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了”. 说这话时,眼神中流露出无奈与遗憾。

野餐桌上摆满了各自家里做的食品,他们热情地招呼我吃,很多是印度食品,红红的,据说很辣。我说下次来时我会带上湖北菜,刘文强问,是不是蒸菜。看来他是吃湖北菜长大的。惭愧的是我这个中国长大的天门人后裔,只小时候吃过母亲做的蒸菜,自己还一次也没做过。

我还遇到一位在印度当过中文老师的卢友莲老奶奶,她的先生叫肖强林,曾是一位内科医生。卢奶奶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而不是天门话。她说,在印度当老师,一定要教普通话,因为华人不仅来自于天门,不然听不懂。但是,有几位老奶奶的普通话就有浓重的天门口音,跟我说话时,还反复要我讲天门话,说“你是天门来的,怎么不说天门话呢?”。这里每个人都会讲天门话,不论在印度出生或加拿大出生,一位奶奶说:“我要他们一进家门就讲天门话”。

他们问我老家在天门哪里?我记得父亲说过,爷爷是彭家湾的。于是,旁边的老奶奶问,是彭家大湾还是彭家小湾,边说边招手,叫来一位彭家大湾的奶奶,她就是本文开头提到的彭年英奶奶。彭奶奶说,这里有好多从彭家大湾来的天门人。他们记得的都是几十上百年前的老地名,一位去年回过天门的人说,现在的地名改了。

跟我说过话的人,都去过天门至少一次,不论他们是否在天门出生。一位20多岁的女生,居然用标准的普通话反复问我,天门的书记现在还是不是那个某某某。恍然间,我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与他们照了一些合影,但老人问我是不是记者,照片上不上媒体,我说不是记者,照片是想拿给老家的父亲看,他们这才放心地与我合影,每次还都用他们自己的相机再拍一张。

那边在玩游戏:拔河。男生一组,女生一组,分不同年龄段。竞争很激烈,比赛结果是总有一队会人仰马翻。一场完了,人们笑啊跳啊。彭年英奶奶的两个妹妹,也都是80上下年纪的人了,居然兴奋得互相抱住跳起舞转起圈来。

这支天门人后裔,虽说是华人,但气质和谈吐上,整体上与其他华人群体不一样。虽说老奶奶们涂着鲜红的脚趾甲,但仍保留着久远年代中国农村人淳朴好客和尊老爱幼的传统民风。 平和又快乐,一个祥和的大家庭,这是我今天去做客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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