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www.canachieve.com.cn 发布日期:2009-12-01
我从来没想过什么是“海归”理想的职业,是人去适应职业,不是职业适应人。和没出国的人一样,最终比拼的,还是个人能力。
“海外学成归来,意气风发,行为举止西化,讲究生活品质,说话不时蹦出外语单词,在国内有体面的工作,拿着可观的薪水或者有自己的公司”——这是几年前人们眼中的“海归”。
但而今的事实是:当一个“海归”在面前飘过,人们可能不会像以往一样用羡慕的眼光追随;与此同时,“海归”们观望周遭的视角,也已回落到水平线,或者水平线以下。
变化发生的原因林林总总,但此时我们想还原的,只是他们的生存状态,这个略显特殊的群体中,许多个单独个体鲜活的故事。
找份合适的工作
2007年11月底,南京海外人才交流会在南京人才大厦举行。鼓楼医院、南京市第一医院、中电光伏等54家招聘单位现场设摊,提供500多个工作岗位,吸引了400多名“海归”入场。结果,只有100多名“海归”与用人单位达成初步就业意向。
在现场,敢到一些高管、高技术职位展台前一试身手的“新海归”寥寥无几。一名刚从英国回来的“新海归”表示:“这些职位,有一定海外工作经验的‘海归’更敢上前去,像我这样刚从海外学成回国的,很难迈进门槛。”
据南京当地媒体记者观察,当天,现场直接提出薪酬待遇的求职者不到两成。更多的人和2007年9月回国,日本长崎大学分子药理与神经科学的硕士马妍一样,相比薪酬待遇,更关心岗位是否与专业对口。
JACKIE与刘佳的遭遇和马妍相似。两人一个在北京,一个在深圳,留学地分别是澳洲和英国,前者80年生人,后者81年生人。巧的是,在《记者观察》记者对两人的采访之初,他们都强调自己“不像典型的80后”,留学经历让他们的心智更为成熟、沉稳。
JACKIE现在面临两个选择——放弃不太喜欢的IBM,跳槽去新的公司做项目经理,然后等待漫长的升职过程;抑或“回炉”念个MBA,考虑自己创业。
JACKIE家在辽宁,2000年到新加坡学习商业管理,之后跑到澳大利亚科廷理工大学(Curti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继续相关专业,2003年6月本科学业完成回国,在上海和深圳各工作了两年。作为“老海归”,JACKIE和他认识的“海归”们不同,归国4年间只跳了一次槽。之所以不喜欢现在的工作,是因为他觉得和自己的专业,以及自己的中远期职业规划并不完全契合。
不过他也承认,虽然不满足,但有时他也会倦怠,“时间久了,有时也觉得工作做到professional就不错了。”在闲暇时间里,他曾做过贸易洽谈会的翻译,体育赛事志愿者等,他把这些经历当成工作之余,生活的平衡点。
与一些觉得“外国月亮就是比较圆”的人不同,2007年年底刚从英国密德萨斯大学(Middlesex University)毕业的“新海归”刘佳谈到自己在国外的学习和生活时,明确表示羡慕国内大学单纯轻松的生活。“同寝室的哥们儿可以称兄道弟,不用打工,不用为房租发愁,多好的生活啊”。他觉得在国外最大的一个收获是变得独立成熟了,谈吐见识都大有长进,举止也变得“比较绅士”。
JACKIE和刘佳当下的职业前景有很大不同。JACKIE坦言,归国至今,自己流利的英语,90%的面试通知率,以及在亚太地区最大的软件公司IBM的工作经历让他“很有优势”;而因为回国才2个月,刘佳现在的工作,还只能是以实习生身份进入北京某传媒研究所,在里面做资料搜集。
不过,刘佳对未来倒是不太担心:他惟一感觉不适应的是国内某些政策,以及“加班”文化。
最终选择回国
中国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协会全国联合会的副秘书长丁宏宇认为,上个世纪80年代末90年初,“海归”曾有个断档期,那时,他们在各个岗位得到重用。而且,那时留学多由国家公派,“质量”有保证。但90年代后期开始,自费生的比例超过了公费生。“留学的盲目性,也是导致‘海带’出现的重要原因。个人、家长及有关部门都有责任。”
对于这个官方说法,刘佳和JACKIE有自己的体会。由于“出去”得不容易,本着“及早回款”,加之锻炼自己的心态,留学之初,JACKIE就开始打工,几年间,他为自己赚取到了几乎一半的生活费。同样,刘佳最初从7小时30英镑的餐厅服务生做起,大二开始接了一份旅游“地接”工作后,他每月能有超过3000英镑(折合人民币约4万5千元)的收入,可以说相当可观。
其实当初,刘佳和JACKIE都有“绿卡”的诱惑,但权衡利弊之后,他们都选择了“回国”。虽然竞争愈发激烈,但国内发展形势的利好也显而易见,他们认定最终可以获得相应的社会身份,以及个人价值的实现。
刘佳表示,如果单从生活条件上来说,在英国,他已基本过上了“理想的生活”——在伦敦近郊和另外一个男生合租下一个小房子,买了二手车,养着狗——但如果留在英国,这种“买房买车娶老婆,一眼看到30年后”的生活依然让他感到恐惧,他考虑更多的是“归属感”问题。“自己还年轻,还想再拼搏几年”。
回顾轨迹,JACKIE说如果当时留在澳洲,现在可能已经拿到了“永久居住权”,但职业规划在那儿不好展开。再说,如果国内“混不好”,再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两个职业规划,“老”JACKIE更倾向于进修MBA,之后自己创业。“新”刘佳则表示,“我从来没想过什么是‘海归’理想的职业,是人去适应职业,不是职业适应人。我们和没出国的人一样,最终比拼的,还是个人能力。”
留学经历很失败
2006年底,国内某媒体引自全球权威职业调查机构“HR实验室”对1500个中国“海归”样本的统计结果显示:截至2006年中期,有35%以上的海归存在就业困难,他们不得不暂时待业而成为“海带”;有60%的受访者愿将月薪标准下降1000元人民币;3个月未找到工作的占30%。
2004年到法国留学的张郗芮正是以上数据中的一员。
张郗芮,1984年出生,武汉人。2004年高中毕业后到法国留学。踏上上海飞巴黎航班的那一刻,她还不满20岁。她说自己“在此之前从未出过远门,第一次坐飞机,里面全是外国人。”
到了法国,在校学习了几个月后,张郗芮恍然醒觉:自己被中介骗了。原本在高中学文科的她因为中介公司图方便而一起“打包”送到了一个理科学校学习预科。“除了语言学习,其他都是废的,我什么都不懂。”
忍受了半年之后,张郗芮申请了另外一家学校重新学习语言。辗转几次,正经的考试都没几次。
张郗芮是典型的南方女孩:瓜子脸,白白的皮肤,很有气质。在法国,她多次被人追求。“有帅的,有年纪大的,还有开着跑车的大帅哥,我打过工的一家店的老板超喜欢我,给我过生日……还有个男人跟踪我一天,就为了认识一下,后来找了我好多次,说要跟我结婚。”
因为“身体不好,家里又出了点事”,在法国留学3年后,张郗芮最后还是回到了国内。只是,她没想到在国内找一份工作那么难。
半年前,通过重重面试,她进入了号称是“全武汉最好的酒店”做GRO(客务关系主任)。但是,在“朝九晚五”的作息和“没有素质的客人”的双重折磨下,张郗芮在那儿做了1个月后就辞职了。
现在回想起来,张郗芮觉得自己那时比较挑剔:“工资低,又不是自己感兴趣的行业。我喜欢比较自由点的。”
而今,张郗芮找寻新工作的同时,在继续学习法语。她坦承,法国对于她是个“甜蜜的折磨”,“有时做梦,还会梦到嫁到了那边”。说到这些,她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不管怎么样,走一步看一步吧,学都学了,未来应该能有惊喜。” (万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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