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位置:
加成首页 >> 留学服务首页 >> 留学服务 >> 留学新闻普通标题(菜单留学新闻) >> 出国5年终解慈母寸草心

出国5年终解慈母寸草心

http://www.canachieve.com.cn 发布日期:2009-11-24



  从没有好好地想过自己的母亲是如何把自己养大的。母亲好象是一个必然存在,是饿了冷了困了,或失落了孤独了疲倦了的时候,肯定能去的一个安静的港湾,从来没有想到过感激,也就从来没有想到过要从心灵深处打捞起整块的深情。

  从小怕母亲。怕母亲数落我,怕母亲生气,更怕母亲哭。儿时的记忆里都是母亲批评我和自己受委屈的镜头,没有倒在她怀里撒娇的特写,也没有得了一百分受到表扬的声音。只有严厉的教诲,紧蹙的眉头。长大了,我宁可住校,虽然离家只有几站,也很少回家和母亲谈心。我对她不理解,我怕听她唠叨,我看不惯她的做法,我嫌她管我管得太多,我从心底想赶紧逃出家。

  于是我长成一个逆子。除了长得像母亲,脾气秉性和母亲是南辕北辙,甚至是水火不容。

  要出国的时候,我很有一种逃出鸟笼的欣喜。根本没有心思察看母亲的神色。我只恨不能一下子就远远地离开那些烦我的人和事。

  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在收拾箱子的时候,不知道要带什么,却又什么都想带上。头都大了,倔强的我还不肯让别人帮忙。妈妈来了,她并没有要替我装箱。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因为我怕让她看到我的兴奋而责备我没有良心,我也怕,怕看到那眼睛里会有让我不舒服的忧伤或儿女情长。

  好在母亲并没有说什么让我心烦意乱的叮咛嘱托,而是带来一叠用黄色亮光纸剪的很标准的星星,她说:把这个贴在箱子上,在机场会好找些。当时看着这些星星,我觉得母亲实在是太“土”了!把这些东西贴在名贵的箱子上,多寒碜呢!可是我没有说,勉强贴了几个,心说“多余”,十二分地反感。

  在底特律转机出关入关,乱纷纷的箱子杂七杂八地堆在一起,而我一眼瞅见了我的箱子,那上面醒目的星星像明亮的眼睛看着我,我不禁想起母亲来。这才明白母亲的心思,鼻子也就酸了。在陌生的国度,思念的情绪犹如洪水向我袭来,是那样猛烈,势不可挡。亲情开始像一把沉甸甸的锁,紧扣在我的心上,在以后漂泊的日子里,再也打不开。如今,我飞来飞去很多年了,箱子上的星星依然在,在分别又重逢的机场里,特别醒目,也特别让我踏实。它们就像母亲的眼神,默默注视着我,等待我来和它们汇合。

  在我来美国5年后,母亲来看我。从没有坐过飞机,也不会说几句英语的母亲,非常紧张。可她却终于鼓起勇气,一个人经过转机、出关、入关等等手续,经过20几个小时的飞行,来到美国。对于母亲的紧张,我却没有体会,还觉得她过于大惊小怪,临行前打电话时母亲问我怎样出关、找登机口,我也不耐烦地回答,还想当然地认为肯定会遇到中国人同行。

  母亲来是想散散心的,因为当时父亲刚刚去世不久,和父亲一起在死亡线上挣扎了几个月的母亲,没有能阻挡死神降临在父亲头上。母亲的心是何等的痛苦。可她并没有跟我讲很多。在机场见到母亲的时候,我的心不禁“咯登”一下,母亲明显地消瘦了,脸色也发黄,可她精神很好,见到我诉说了一路上的历险:在底特律转机的时候坐大巴,不知道坐到第几站,看到别人下车也下了车,结果又背着行李走了好远才到……这时候,想到当时对孤单的母亲来说,举目无亲,满眼外文,是多么困难啊!

  到了家,母亲打开大箱子,里面除了几件她自己的换洗衣服,都是给我带的东西,鞋子啦、衣服啦、木耳啦、大枣啦、电影光盘啦……翻到箱子底,突然,一层整整齐齐的药盒跃入眼帘。那是“乌鸡白凤丸”。因为妈妈知道我老爱长口疮,而只有吃这个管用。望着那满满一箱子底的药丸,我的眼睛潮湿了。

  本来母亲准备住3个月就回去的。这里语言不通,出门不便,也没有几个中国人。母亲像缺了脚,少了耳。可是,这时候我怀孕了。母亲二话没说,就留下来。我因为要上班,没有工夫陪她,我说你参加个旅游团去旅游吧。可妈妈摇摇头。

  有一个冬天的早上,积雪已经结成了厚厚的冰,我起来时却已经不见母亲。我心想这么冷的天,母亲还出门,要是摔倒了可怎么办?不是给我找麻烦吗!我兀自生气。可当我和丈夫去上班的时候,却看见母亲拿着一把扫把在我们阶前扫雪,凿冰。我说妈,你小心,万一……妈妈说,是呀,就是怕你身子不便,万一摔倒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我把咱们门口的冰凿一凿。我看着风中单薄的母亲,费力地用那把不称手的工具敲打着坚硬的冰面,一下一下的,就像敲击着我的心。

  母亲回国后,每一次打电话,都问我什么时候回来?我却总因种种借口推延回国的日期。其实母亲的心是何等牵挂着大洋彼岸的女儿呀!哥哥告诉我,从不爱看外国电视的母亲,天天坚持看卫星电视了,有时候我们这里下没下雪,下几英寸,或者闹没闹流行性感冒等等,她比我知道的还清楚。两年前“9.11”那天,母亲从卫视上看到消息,半夜就立刻打电话过来,可我们当时都不在家,母亲一晚没睡,开了一晚上的电视,那个浓烟滚滚的镜头不知道她看了多少遍。为了随时得到最新的消息,她就一直守着电话,守着电视机……

  终于可以回国去探亲了。可是由于孩子小,我只好住在婆婆家。母亲天天打电话来,说等着给我包我最爱吃的茴香馅儿饺子。因为母亲在美国时,知道我很想吃可找不到茴香。可我由于这样那样的忙碌应酬,来母亲这里,也是匆匆的。直到最后要走,才想起还有一顿饺子的许诺。

  餐桌前,母亲忙碌着,脸上密密的皱纹,犹如一行行文字,记录着儿女们成长的点点滴滴;那干枯细长的手指,像是最最简朴的素描,勾勒着岁月的沧桑无情。母亲满手是面,脸上虽是干瘪,却洋溢着兴奋光芒,已经耷拉的松松的眼角没有了往日我记忆中的严厉,却分明清晰地包含着另外一种涵义,从那里,我看到母亲对天涯女儿的深情厚爱。

  人在天涯,才真真切切地感悟了慈母的爱是无价的宝,早已融入了我的血液里,虽然已被我挥霍得斑痕累累,可是却依然那么浓,那么烈,永远不褪色。

  来源:

有问必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