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都会回答说，首先，当然，我会说中文；其次会说英文，还会一点法文。后来我才发现，他们的问题竟然是问我会说几种中文?他们问，“你会说粤语吗?你会说mandarin(中国官话)?”

　　我哑然之后，只能耐心地向他们解释，中国有标准汉语，粤语只是汉语的一‘种方言，而不是另外的’一种中文。今天，受过教育的和许多没有受过正规教育的中国人都会讲标准汉语。

　　这样解释之后，许多人也就明白了。但是，几年前，一个个外国学生想跟我做博士论文，同时学习中文。她特别强调要学标准的中文，并询问，这在上海是否可能?我回信说，绝大部分的上海人都能讲很好的普通话。可是对方坚持说，她了解到的情况是，上海人不会说中国话。
　　
　　问题二：中国的离婚率为什么这么低?
　　
　　因为中国人不喜欢二手货(大笑)。

　　(等他们笑完之后)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说真的。中国社会传统上是一个低流动的社会，那时绝大多数中国人在哪里出生，就在哪里死亡。这样的社会形念形成了中国的一种“熟人”文化，这种文化特征对中国人的行为方式有很大的影响，其中之一就是，中国人普遍不太喜欢二手的东西。

　　上海市政府有一段时间曾经大力培育二手市场，也出现了一批以交易二手商品为主的商店，但是很快就关门倒闭了。

　　你看我身上，帽子、短裤、鞋子都是二手店里买的。如果你们没有二手商店，那么，你们怎么处理婴儿的衣服、玩具等东西呢?

　　送。比如，我儿子用过的衣服、小推车、玩具都送给了我们的亲朋好友。

　　中国人不喜欢二手货还有一个典型的例子，那就是中国人买了二手房，即使房子里的装修还很新，完全可以继续使用，但是，绝大部分中国人依然选择重新装修，导致大量的浪费，这样做唯一的目的是使二手房看上去像新房一样。

　　我们做研究的人有时会把婚姻也看成是一种市场，在这个市场里，中国人同样不喜欢二手货，在中国离婚后再婚有时候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所以大家就吓得只好不离婚了。
　　
　　问题三：中国的男孩越来越多女孩越来越少怎么办?
　　
　　我知道，你问这个问题的原因是中国人重男轻女，而现在的医学水平又能让我们在怀孕时就知道婴儿的性别。在有些偏远的农村地区，有意地将女婴流产这种情况确有发生，不过中国的政策是不允许医生将婴儿的性别透露给父母的。

　　但是，在大城市，比如在上海，根据我们的调查，女孩子似乎更受欢迎。今天的上海，突出的问题不是男孩子找不到女朋友，而是女孩子找男朋友困难。我周围就有大量的、非常优秀的女孩儿找不到对象。
　　
　　问题四：中国妇女结婚之后不随夫姓吗?
　　
　　不随。所以，你们不能认识一个姓张的女士，见到她丈夫之后称他张先生；或者认识王先生，再称他太大为王太太。在中国，夫妻同一个姓的可能只需要个位数计就可以了。但是，台湾、香港和澳门地区的情况可能不同。

　　不过，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一点就得出中国妇女与男人是平等的。实际上，中国所有的孩子都跟父亲姓。所以中国妇女婚后不随夫姓本质上不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
　　
　　问题五：你有汽车吗?
　　
　　我很奇怪的是，竟然有很多人问我这个问题。

　　我没有汽车，因为我买不起汽车。在中国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比你们这里便宜，汽车可能是唯一的例外。我不但买不起汽车，我连汽车的牌照都买不起。实际上，在上海买一块汽车牌照的钱，在你们这里可以买一辆不错的二手车。

　　上海的汽车牌照为什么这么贵?

　　因为上海市政府要控制汽车的数量。他们说北京已经变成一个大停车场，上海不愿意重蹈它的覆辙，所以他们就通过提高牌照的价格来控制汽车的数量。

　　那么，北京的大街为什么这么拥哜?

　　因为有车的人上厕所都要开着车去(笑)。

　　他们为什么不使用公共交通?这是因为中国的决策层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是优先发展公共交通还是优先发展私人交通之间犹豫、徘徊。在巴黎，通过地铁15到20分钟能到达几乎所有的地方，这样，开车堵塞、停车难的问题就会凸显出来，自然而然就会减少自驾车的机会。在上海，地铁的线路还太少，地铁的优势显现不出来。同时，由于设计上的不合理也人为地增加了换乘的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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