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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加西阿塔巴斯卡冰川

http://www.canachieve.com.cn 发布日期:2009-11-12

冰川的概念,还是中学上地理课时建立的,什么“第四纪冰川”、“李四光的地质发现”等等;后来在我游庐山、鄱阳湖的时候,也曾经实地一瞥过这些遗迹;但这些皆是依据残留下来的它对山体的曾经擦痕而考证、推理测知的,属于地质考古范畴里的事,给现实生活中的观光游赏添不了什么彩,今人还是无从得见“鲜活”的冰河真面目。而现存的冰川,都是远远匿藏在于人迹罕至的喜马拉雅、昆仑山、天山等不胜寒的高处,普通人哪里有缘莅临其境一睹芳颜?

然而,在加拿大的落矶山脉地区,却“平地高楼”孕育、烘托着不少现代冰川。由于这座“北美脊梁”的群山位置偏南,用不着人冒着极度严寒费力跋涉到北极圈域;横贯加国的铁路、公路也均穿行通过它,所以去瞻仰它的风姿伟态一点不难,地理条件着实是得天独厚。故而大凡在每年四至十月期间到枫叶国采风探幽的人,都不会放过这天赐的良机,无不若□趋之、赶来一睹为快。

说起来,在阿尔伯塔和卑诗省众多的国家公园里,仅仅湖光、山色、林景、野兽等这些,就足够壮丽美观、引人入胜的了,再加上这活生活现的冰川,更是锦上添花,因而每年吸引着七八百万游客从世界各地慕名而来,亲身体味远古洪荒纪元遗留下来的原始自然奇观。我们作为加国的居民,“近水楼台”,岂有不“先得月”、捷足先登之理?当然更能够易如反掌地重温这美妙的游梦呢。

我们是八月中下旬前来这着名世界自然遗产旅行观光的。沿途从阿尔伯塔省的班芙、杰士伯,到卑诗省的优鹤、冰川(Glacier)和雷佛史塔山(Mt.Revelstoke)这五个国家公园,数不清的山巅上散布着成百上千条大小不等的冰河,开车不论是经过全世界最漂亮的高速公路“93号”,还是全国最危险的高速公路--1号的Rogers Pass段,你都会不时地看到峰峦上的“冰帽”、“雪冠”,各式各样,风格不一,个个令人心旷神怡、遐想翩翩。但是游人无一例外的均会选择去哥伦比亚冰原(Columbia Icefield)的阿塔巴斯卡(Athabasca Glacier)冰川“踏青”,因为只有这片冰川最接近高速公路,易于涉足其上,亦是最早开发、向公众开放攀爬的。其余的那些嘛,就只好途径的时候作短暂停留,下车驻足,远眺拍照,望川兴叹了。不过登过了阿塔巴斯卡冰河,差不多也就等于遍尝了其所有姊妹河的味道,算是“由表及里”,“举一反十”吧。

从我们下榻的班芙镇前往杰士伯这两百多公里长的“冰原大道“上,路两旁簇拥着连绵起伏的“皓首”高峰峻岭、“环肥燕瘦”瀑布、粗细湍缓河泊、无垠茂林草原,还不时地有野生珍禽异兽翱翔出没,让驱车前往“朝觐”的我们目不暇接,仿佛始终在欣赏着一幅巨大逸动的天然风景水彩画卷。我不舍得片刻阖眼小憩,唯恐漏下每一个细节,而且也一直在隔窗摘拍录像、摄下那些稍纵即逝的最精彩的片段,回去作为永久的纪念和无穷的回味。大约一个半小时后抵达了目的地,从车窗里就已窥见了阿塔巴斯卡冰川的倩影靓姿,大家的情绪登时更加高涨起来。

停在路旁的冰原游客中心,我们先用那儿推演模型和图示的科普简介武装一下头脑:冰河起源于冰原,而后者是山巅间的“大湖”,或称山坳经年积雪不化而成的湖样容器。高山地区年复一年的降雪,沉淀在环立的峰峦凹处,漫长的严寒期令它久冻不化,越积越厚,底层所承受的压力便愈来愈大。当厚度超过了三十米以后,最下面的雪便开始凝结成冰块,再随着上面的压力持续增加,深部膨胀的冰层就不得不被迫移动位置,当然是缘于重力关系选择低洼的山口向下滑动了,由此便产生了巨龙般的流动固体--冰河,后者在行至低海拔处时,会因气温的升高而逐渐解冻溶化,变作为流体的状态--河流。

(眼下我们将涉猎的这条冰河,发源于洛矶山脉中最大的一个冰原--哥伦比亚冰原,后者的面积为方圆325平方公里,高于海面平均三千米以上,深度约365米,横跨在班芙至杰士伯两个国家公园大部分山脉之脊背上。它是北极以南最广袤的冰块,共衍生出来八条知名的冰河,好似乌贼的八个爪,四面伸展,奔往八方,人们分别给它们起了名字,像维多利亚、阿塔巴斯卡等等。这些冰河融解掉化成的溪水,各自顺着不同的山道变为了湖、河,蜿蜒往低处奔流,最终汇入了大西洋、北冰洋和太平洋中。一个不大的源头成为了分流向三个大洋的河流“分水岭”,这也算得上是一个令人啧啧称奇的“世界之最”了。

我们购票、换车,因为规定必须乘坐专利经营冰原雪车的布鲁士特公司的座驾,才能前去冰川。先由普通巴士沿着土路和在冰河侧堆石砾中辟出的狭道,把观光客送到数公里之外的冰河边缘高坡,在那儿又换乘特制的巨轮雪车入“川”。雪车这个庞然大物十分独特,有六个与人等高的大轮子,车胎特宽、纹理甚深,便于钳抓住冰雪而行,又不至于压坏冰床。它显然是为这项旅游节目专门量身定做的,独一无二,我看到有许多辆在那儿待命,依次始发,足以见乘客之多、生意兴隆。

先前来的那路就已够崎岖难走的了,现在更有甚之,坐在雪车里面人左右摆晃,颠簸不已。尤在车子驶下陡坡时,简直像要竖起来了似的,顶棚的窗户快要变成挡风玻璃了,大家都禁不住地怪叫起来,只有司机兼导游笑呵呵地边开边解说着,幽默轻松着旅客紧绷着的神经。我因为坐过比这角度更陡的田纳西了望山的攀登火车,所以并不恁地为怪,只是觉得不及后者的那么稳当罢了。直到下来了这如小山般的冰川侧堆层,乘客才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这时才真正开进了冰河表面之上。渐渐地窗外变成了银色的世界,离黑土地越来越远,也愈开愈高,在达到冰冻瀑布前面的冰墙不远的地方,方才“驻跸”。

我们迫不及待地下了车,踏上、扑向这神往已久的万年冰川。迎面一股飕飕冷风猛地吹来,虽说尚不刺骨,却是远远凉过刚才的登车处,况且还是“流火八月”。纵使大家均是有备而来、棉袍加身,仍然不由自主地打个寒噤。毕竟这儿是海拔2200米的高处,又无遮拦,曝露在山间的风道口上,疾风劲扫过的又是大片的冰面,风寒效应颇大。不过此刻内心的“热血沸腾”、精神的“兴奋至极”,还是能够短暂地胜过它有余,人们忘乎所以地在这古老的坚冰上释放着。承载着我们的这条冰川,长六公里、宽1公里,远看时的光滑整齐其实是一种假象,眼下走在其上,方晓得凹凸坎坷、溜溜的滑,不得不小心翼翼,踟蹰而行,稍不注意便会踉跄,甚至跌个□墩儿。

举目看时,双侧的峡峰根下针叶林木葱茏,其上部的陡峭则裸露入霄,有的在肩胛上还披着琼衣雪裳,往下又垂化成一缕白瀑,跌叠三折,淌进谷中;天上浮云似白衣,又不时在尖顶飘过,令人眼晕眸眩,又与皑皑白雪相媲美。两厢岭壁夹着的豁口,上承一望无边的湛蓝天际,下盖一泻千里的白色冰河,真正显示出“冰河之水天上来”的气势,只不过它们是凝结着的。作倾倒状的冰川既像是“和田石”瀑布又像是“汉白玉”石阶,在溪谷里遍布,洁然无瑕,杂色不染。别看它寂静呆滞,无声无息,其实是在暗暗缓慢挪动的,在落差较大的冰瀑处速度快一点,每年前进125米;于相对平坦的末端“锋头不健”、比较慢一些,一年才走15米。所以整体来说,在游人逗留其间这段短短的二十分钟内,是无法感觉出来它的姗姗动态的。

低头观察,脚下的冰肌玉骨,晶莹剔透,有的区域像“层峦叠嶂”,有的则如“浪花翻卷”,有的酷似“淤泥铺摊”。不少的缝隙里泛着淡淡的蓝光,乃挤出了空气与杂质的冰层于阳光下折射的结果,甚是好看,我每每忍不住地伸出手指探入,轻轻触摸,让皮肤敏锐的感受器仔细体会一下这千载难逢的天成的奇构造。

冰川的景象与感觉,不论远观还是近触,绝对与过往所体验的溜冰场或者湖泊的冰相截然不同,非得“设身处地”、亲历其境,方能真正咀嚼、领会。为防止游客意外跌落暗藏的较大的冰罅中,冰川管理处每天都会在冰面上划定安全区,沿线放置显着的标志,警戒观光客莫要越位,否则会有危险。只要在安全地带里活动,就尽可放开手脚踩玩,毋庸担心冰裂坍陷,毕竟我们现在立足的冰床已经封冻了将近万年,厚达百米,结实得很。当然我也瞧见一些的浮表层在杲杲骄阳炙热下稍稍消融,化生成涓涓细流,我们便躬身舀了些来品尝,端的甘甜爽口,这才是真正的“瑶池仙水”,不同凡饮,遂又满满地灌了一瓶,留待回去细细地享用。

再向两边的山麓望去,由于冰河下行时如刀似斧地切割着所经过的山体,搓下来大小岩石碎屑,在外缘部分堆积起来,成为了“侧堆石”(lateral Moraine)。他们有的磊落石出,有的仍与冰混在一块儿,把白如羊脂的冰体染得灰乎乎的,有点像披萨饼上的toppings,两者累积在一起如同垒墙一般高矗在山腰间,无声地告诉着人们以往岁月冰川曾经是何等的肥厚高阔。而那些被吞噬进河床里的、或者深处冰层碾磨下来的石头,汇集在一起形成的叫“前堆石”(Terminal Moraines),当白花花冰川的“先头部队”最终受热瓦解了之后,便清晰地吐露出黑黝黝的它们来,叫人惊叹这默不作声的冰川的威力之大,岂是一个“摧枯拉朽”之词了得?完全是在“斩山截岳”、“削岩如泥”!而且通过曝光的前堆石的长度和截面,一目了然冰河业已“撤退”了多远。冰川对地壳的侵蚀、搬运、堆积作用以及地形的巨大影响,由此略见一斑,使人触目惊心,肃然生畏。

我们站在这冰河之上,仿佛穿越了时光隧道,或立于上帝创世之初的历史源头,或置身第四纪冰川的扩张期,幽幽地感觉到人实在是太渺小了,怪不得《诗篇》上有名句写道:观看你指头所造的天地,便对自己说“人算什么”?一点儿不错。而精神不灭,古今所见略同,穿过了三千年的悠悠时空,今人与先贤邂逅知遇、引发共鸣,我的思想和心灵又一次受到了深刻的震慑、冼炼的净化,我的认知和人生观再一次产生了升华的撼动、飞跃的质变。

离开冰川返回登车处,我仍恋恋不舍得移目别看,不转睛地深情遥望着这高天向山吐出的冰舌,力图将它永远地镌刻在脑际、心版中。虽然仍旧视不见其上“河流之母”哥伦比亚冰原的本体,惟以“窥一斑而知全豹”来聊为自慰。瞧着那一辆辆巨大的雪车在蠕动着爬向川的腹地,变得宛若甲壳虫般的那么微小,倍感距离所产生的无边魔力。我又记起简介当中所提及的:十几、廿年前,此冰河的前沿几乎可以伸达“冰原大道”高速公路的边缘,可惜现在却大幅“缩水“,雪线上升,舌尖竟退却到约两公里以外的山腰上了,让我不觉打了个冷颤,这回并非是来自于山风的严相逼,而是发自心底的不寒而栗:这“沧海桑田”的巨大变迁并没经历“星转斗移”的悠长岁月,而是“立马得见”到“时过境迁”的,照着这个速度演化下去,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太可怕了。

这无疑得归咎于工业现代化导致的地球温室效应,造成了冰川的加速消溶;而大气环境的严重污染又使得新降的每一场雨雪都呈酸性,腐蚀着冰原的纯洁度和原素质地,不再朴淳如初。这些我们平时在城市里营营汲汲而看不见的隐患,乃人类对自然界肆无忌惮糟蹋的必然恶果,今天在这白璧无瑕的冰河遗迹、忠诚老实的天然记录面前,终于翻开了历史旧账新债的簿页,那冰消石裸恰似白纸黑字,昭然揭示了人类的野蛮所为,凿凿铁证无言地控诉着我们的“罪行”,叫人无可推诿,无颜以对。确实赫然惊醒了懵懂不觉的浑沌人,痛心疾首、幡然思过。

我真不敢想象“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时“冰面不知何处去”、满腔热情故地重游却见面目全非旧景不再的尴尬情形。冰河那时极可能宽白衣、解皎带,已经萎缩到山顶尖帽处,痛苦地敞开了那素裹深掩了亿万年之久、赤裸干瘪的岩石腰围、胸膛,与其它的山色无二致了,唯余文字上的记载这里有过冰川的曾经。届时雪车载客上山将会爬得更远更高,看到的恐怕只剩收紧、瘦小了的冰原真身,固然终于谒见了毕露的“冰川之母”那被更重污染弄得已不白皙的尊容,可是对于失去了“凝固银河落九天”其肢体花色的那份缺憾与惆怅,则是永难填补、弭平的,欲哭都将无泪了。

人类不用心善待大自然,其实就是在自虐自己;人类不在乎珍惜赖以存活之地,无异就是在自戕自绝。迟早有一天不再蒙造物主的眷顾,遭受天道地法自然律的相应惩罚。但愿在观瞻完了这正在蜕变、尚存人寰的丽质佳境后,每一个人都能有所触动,归去后都能倾一己之力,极尽保护地球--人类唯一家园的责任来,也就算没“空对川”、来这冰原、冰河一场,未虚此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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