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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移民回忆:海外华人的业余生活

http://www.canachieve.com.cn 发布日期:2009-11-06

我们,指的是1989年前后从中国大陆来澳洲读书的留学生,当时号称是“四十千”的。您一听这“四十千”准觉着别扭,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呀!看官您先别急,您真的想知道“哪儿跟哪儿”的话,这也容易。您再瞧一眼,这不就是“四十”跟一“千”吗?“四十”跟一“千”是多少?四万。您又说了,放着四万不说说四十千,这不摆明着是把披肩当围裙系吗?是的,就是这样,这是当时标准的“洋经帮”中文,也就是故意洋化以别于从没沾过洋味的中国人的中文。英文没有“万”,英国人没办法只好拐个弯说成“十千”。我们中国人有万不说万那就只能是罪该“十千”死了。 好,现在切入主体,看看我们的业余生活,也就是看看我们这些罪该“十千”死的“四十千”的变了味的中国人到底有着怎样精彩的当然也一定是变了味的业余生活。 说起来,我们这“四十千”大多是在1989年前后进入澳洲的,到现在也是十几年过去了。这十几年我们把它分成三阶段:第一阶段可以称之为“开洋荤”阶段,一般可以在进入澳洲后维持大约一年左右的时间;第二阶段姑且叫做“闹居留”(也就是想办法留下来)阶段,大约有四到五年;第三阶段最长﹐从搞定身份直到现在﹐已经有了十几个年头了,我们把它称作“过日子”阶段。 听这三阶段的划分就知道,敢情我们这“四十千”来澳洲二十年就有十几年是在过日子。于是可以猜测,这是几年的“业余生活”一定是乏善可陈的了。 事实上,刚来澳洲那会儿的“开洋荤”还是蛮风光的,换上里外三新的衣服,拉开架式,在悉尼几处地标(也就是名胜)前一站,快门一按,这海外风光就风风光光地跨过大洋也跨过赤道在国内亲朋好友的手中象文革时的芒果一般传来传去了。当然,一样风光的还有信,外国的楼有多高,天有多蓝,地有多干净,人有多文明,一样一样道来,自觉不自觉又添几分夸张。那意思不外是说,瞧,我是在天堂生活呢! 说起“开洋荤”,最令人津津乐道的还得算是逛红灯区。第一次去看脱衣舞我真是兴奋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当然,除了兴奋,还有点紧张,甚至害怕。怕什么呢?怕那已经脱得一丝不挂了的脱衣舞娘跳着跳着就跳到我腿上来了。上了腿怎么办?要不要趁机摸她一把?摸的话摸哪儿?摸错了可能要吃官司,不摸又吃亏白白浪费那张门票。更怕她在我腿上极不老实地“坐”了一会儿我也悄悄地极不老实地摸了一会儿后她来情绪了非要拖我“上楼”去做半小时的“神仙”。做神仙固然好,可惜我囊中羞涩,上了去还不是自找麻烦?结果那位身材姣好的脱衣舞娘往我腿上跳的时候没跳好,跑偏了,跳到我身边另一位中国男人的腿上了。这样我就只有看的份没有摸的份了。 “开洋荤”的日子并不长,很快就没了新鲜感。“四十千”留学生立刻从“开洋荤”的虚日子转到“闹居留”的实日子上了。 “四十千”留学生“闹居留”的岁月是漫长的,有四、五年之久。闹居留的日子是没有“业余生活”可言的。人们即使在读报纸的时候也不是为消遣,而是从字里行间寻找“居留”的蛛丝马迹。那是段痛苦得不堪回首的日子,我宁可忘记它。 第三阶段,有了身份,就攒钱买房子,慢慢过上小康日子。于是,我们总算是有了一两业余生活可陈了。 最早的业余生活是打麻将,十几二十块小钱的输赢,无伤大雅。一场麻将下来,一天的劳累也不知去了哪里,于是人们越发乐此不彼。打着打着,有的觉得不过瘾,就在名人指点下去了赌场。那里自然又是一片天地,今日赢明日输,输输赢赢,赢赢输输,“业余生活”不知不觉中成了日常生活,恨不得就在赌场打个地铺住下来。后来又凭添几多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悲哀故事。 和打麻将并列的“业余生活”是看录像带,先是香港的,三级片,甚至四级片。有一次去朋友那儿,看到同住的男男女女正围在一起看叶玉卿宽衣解带地调情。我朋友见我去了,遮掩着说,一定是假的!假的!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大!我那几位朋友--两男一女共住一室,看完叶玉卿还睡得着吗?后来又有大陆的连续剧打进澳洲,于是跟上中国大陆的步伐。 最值得一提的“业余生活”应该是卡拉OK。麻将打累了,赌场输光了,录像带看腻了,还干什么?回大陆探亲的带回卡拉OK机,于是在澳洲的华人圈儿开始流行唱卡拉OK。这时在澳洲的这“四十千”,大多已是四十几甚至五十几岁的人了,要嗓子没嗓子,要情绪没情绪,要修养没修养,要功夫没功夫,流行的不会唱,不流行的又没碟,真真是急煞人也!有一次参加一个PARTY,酒未足饭未饱呢,那些半饥着肚子尚干着嗓子的男男女女们便急不可耐般唱起了卡拉OK。有一位仁兄,放进一张碟后,扯起嗓子就开喊,从第一首喊到最后一首,一直就那么当仁不让地霸着话筒。你说他唱得好也罢,根本就不行,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中音象小学生念课文。好歹耐着性子听他唱完一张碟,得,又换上第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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