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上的中国留学生“赌徒们”
http://www.canachieve.com.cn 发布日期:2009-09-16
在赌场中漫步,目睹前后左右一望无际的赌博机群,审视着“赌徒们”的各式神态,我吃惊地发现,坐在赌博机前的,竟然有不少是年轻的中国同胞。
出国逛赌场是犯忌的,特别是官方访问团,这是基本常识。出过几次国我从未犯这个忌,常常听出过国的人讲,国外的赌场如何如何,自己没有发言权,在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另一种“缺憾”。
到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后我发现,凡是有赌场的城市,赌场的建筑总是这个城市里最漂亮、最有特色的,也是这个城市重要的“旅游”景点之一。学习之余,当地的朋友多次劝我们去赌场看看。友人似乎知道国内的有关规则,便说:“你们去看一看,又不是去赌。绝对不会让你们犯错误的。”经不住“诱惑”,我终于犯了一次“忌”,到赌场去溜了一圈——不过天地良心,我绝对没有去赌。
去赌场的时候,天刚蒙蒙黑。远远的看到赌场那卓尔不群、花枝招展的巨大的霓虹灯群,我突然有了一种何谓纸醉金迷的感觉。
保安把守在赌场门口,明示18岁以下者不允许进入。走进赌场,眼前猛然一亮,那真是别有洞天:高大斑斓的穹顶上,各式灯饰密布其间,散发着璀璨的光芒,一派金碧,一派辉煌。赌场真大,落错有致一字排列的形象各异的赌博机一眼望不到边。
最让我吃惊的,是这里出奇好的生意———几乎每一台赌博机上都有人在操作,一台台大型的轮盘赌前也挤满了人。赌场里没有参观者,我们的参观反倒会让参与者觉得奇怪。嘈杂,极度的嘈杂,赢钱人的惊叫声,输钱者的叹息声,码牌人的提示声,老虎机往出掉硬币的不绝于耳的叮当声……一派“繁荣”。
在赌场中漫步,环顾着这意味深长的西洋景,目睹前后左右一望无际的赌博机群,审视着赌徒们的各式神态,我吃惊地发现,坐在赌博机前的,竟然有不少是年轻的中国同胞。在一个穿一身铁灰色西装的中国姑娘身后我站住了。姑娘的神态稚气未脱,戴着并不新潮的首饰———她应该是一个刚来澳洲留学不久的在校大学生。姑娘脸色通红,似乎刚刚将手里的筹码输完,又从兜里掏出几枚硬币,准备通过投币孔再换筹码,大约钱不多了,她犹豫着,欲投又止的样子。
我忍不住打断姑娘的思路:“小姐,请问你是不是中国人?”
姑娘回头一看,笑了:“我是吉林人。”她回答得极干脆,口音中有着浓浓的东北味。显然,她也看出了我的身份。
“你是留学生吗?”我试探地问。
“是,就在悉尼读书。”姑娘挺爽快。
“你刚来吧?”
“是,我刚来,还不到一个学期。”
“是自费吗?”“是,挺贵的。”“是父母给你出的钱吗?”“是。”“家里边有那么多钱吗?”
“家里哪有那么多钱呀!用完了家里的积蓄,妈妈还借了一部分呢!”姑娘真的挺坦率。
“你现在还有钱吗?”“就是出国时带的那些钱。”
“平时够用吗?”“挺紧张的。”“那你怎么还到这里来赌博?”姑娘突然发现,我的问话不经意间给她设了个“套”,低下头不吭声了。过了一会儿,她小声地自言自语:“我只是来看一看嘛,玩的都是小钱。”似乎在给自己找理由,又像在给我解释。大约是为了摆脱难堪,她默默地将手中的几枚硬币装入口袋,站起来离开了赌机。走了几步后,她突然回过头来,冲着我说了一句:“叔叔,谢谢你!”然后大步离开了。
看着姑娘远去的身影,我陷入沉思。不知道姑娘节衣缩食的父母现在在做什么。但愿这是姑娘最后一次进赌场。
“你们是中国人?大陆来的吧?”一位两鬓斑白的老者笑容可掬地站在我面前。老人保养得挺好,挺有风度:身着土灰与暗蓝色相间的格子衬衣、雪白的休闲裤,足登乳白色休闲皮鞋,稀疏的头发整齐地向后梳着。
当他的问话得到证实后,老人高兴地自报家门:“我也是中国人,祖籍广东。不过我到澳洲已经50多年了。”这时老人话锋一转,带有规劝:“你们可千万不要赌啊!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亲眼看到多少人在这里倾家荡产啊!”当老人得知我们只是来这里看一看之后,放心地笑了:“看一看可以,看一看可以。”于是,他的话题显得轻松多了:“祖国好啊,眼看着这些年我们华侨的地位提高了。祖国强盛,华侨光荣啊!”看到老人的那份亲热、那份自得、那份欣慰和满足,我们也不由得生出浓浓的作为中国人的自豪。
离开赌场的时候,天已黑尽。离开了喧闹和嘈杂,我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我无意用“赌为恶”的观点去评点赌场的好坏,但我确信,赌场的确不是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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