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报)居住在大多伦多地区的居民，对于头顶轰鸣而过的直升飞机已经是习以为常了。每天在我们上空盘旋的直升飞机，有的是加拿大空军的紧急救援飞机，有的是电视台的新闻采访飞机，为数不多的才是警用直升飞机。目前多伦多警队没有直升飞机，只有约克区和杜咸区警队各拥有1架直升飞机，用于警务活动的空中支持。

　　《加拿大都市报》记者为了让读者更多地了解约克区警队这只带着警徽的“蝴蝶”，9月26日晚搭乘约克区警队的直升飞机，参与了例行巡逻任务和搜捕的飞行，在蓝色的探照灯追踪下，我们认识了头顶的安全守护神。

　　罪案克星为“蝴蝶”

　　之所以把这架直升飞机称为“蝴蝶”，因为它的名字真的就是蝴蝶。早在1995年和1999年，约克区警队曾经和加拿大国家直升机公司联合，作了两次使用直升飞机用作空中支持的尝试，以决定是否将直升飞机纳入警队编制。实验证明直升飞机在巡逻方面非常有实用价值，约克区和杜咸区警队同时决定雇用直升飞机参与警务活动。杜咸区的飞机代号为AIR 1，约克区警队飞机代号为AIR 2，并一直沿用至今。

　　最初服役的AIR 2制造于2000年，是一架外界捐赠的Enstrom 480型直升飞架，这架飞机装备了一盏Spectrolab SX-5强光搜索灯和一部热成像照相机，但由于载重量和速度都不能满足工作需要，只能作为一个空中平台磨练机师的技能，以及为地面提供简单的空中支持。当时的机场在Newmarket以北的一个草地简易机场，配套设施也十分简陋。

　　之后，随着空中支持计划的发展，约克区警队将Enstrom换成了目前服役的Eurocopter EC120B直升飞机，名为“Colibri”，是意大利语“蝴蝶”的意思。该机由法国制造，属于单引擎轻型观察飞机，不装备武器。这架新的AIR 2在速度和载重量上都有很大提高，还增添了亮度更强的SX-16 Nightsun探照灯，以及更先进的Wescam热成像照相机，令警方如虎添翼。

　　2003年AIR 2转场到现在的Buttonville作为飞行基地，其地处约克区的中心位置，对支持所属的5个分局的行动十分便利。空中支持小组有3名全职战术飞行侦察警员和4名轮班备勤警员，以及2名从直升机公司聘用的飞行员，令AIR 2具有全天24小时值勤的能力。AIR 2的每小时飞行耗资1,700元，每次用它去抓小贼的话，投入产出有些不成比例。

　　“蝴蝶”配备整齐

　　9月26日傍晚，记者来到位于万锦市16街和404高速公路边的机场。和飞行队约定的时间是晚上，因为白天罪案相对较少，晚上才有出勤的可能。

　　当值的空中战术警员是尼尔森(Micheal Nellson)，飞行员是国家直升机公司的雇员卡洛(Andre Caron)。尼尔森身强力壮，胸膛厚厚实实的，曾经在多伦多警队枪战频发的31分局(负责Jane和Finch一带治安)工作过，后来转到约克区警队第3分局做巡警，今年5月才到直升机支持分队。和地面巡警不同的是，他身上只穿一件黑色警察短袖，也不用穿防弹背心，不用挂手铐、辣椒喷剂、警棍等设备，只在腰间挎了一把手枪和对讲机。据说在空中那些家伙用不上，直升飞机一般是随大部队行动，有大量的地面警力配合，警犭、特警队四处搜索，轻重武器家伙齐全。带手枪是以防万一着陆搜索时遇到情况用。

　　飞行员卡洛经历复杂，曾经做过CTV新闻采访飞机的飞行员，后来加入约克区警队作军装巡逻警员。退役后加入直升飞机公司，到Albert工作过一段。今年6月以飞行员的身份，重返约克区警队空中支持分队，但他不是以警员身份工作，而是以平民飞行员的身份参与警队工作。

　　卡洛身高体壮，体重有150公斤左右，加上同伴尼尔森的话，飞机承重半吨总是有了。直升飞机飞行室就像一个小轿车的车厢，前排两座后排可以挤三个人。四面几乎全部是透明的，视野旷阔，只有机头的一小部分装备了仪器。

　　空中搜索有威力

　　记者随警员进了空中支持分队的办公室，刚签完飞行生死状，电台里就传来了调度的指令：在万锦市14街和9号公路附近，有5名持枪劫匪驾车逃逸，需要空中支持。

　　当时直升飞机还在拖车的平台上，尼尔森向记者简单讲解了搭乘直升飞机的几个原则。首先一定要从机头方向靠近飞机，不要向机身以后的地方移动，为的就是要飞行员可以看到你。其次飞行座椅下面虽然有空间，但不可以放东西。

　　由于机舱四周除了后背都是透明的，坐上去有一种悬空坐在一把会飞的椅子上的感觉。戴上耳机，听不到飞机巨大的噪音，只能听到尼尔森的谆谆教诲。他表示，如果想和他通讯必须通过耳麦系统，如果警方电台正在说话，就暂时不要发问，其它时间都可以交流。但是记者感觉耳机里面噪音挺大的，加上飞机不断变换高度，耳膜鼓涨，耳机里人声噪杂，听不到尼尔森熟悉的声音，有几次他问记者话，都没有辨听出来是他说的。

　　但据尼尔森介绍，这种型号的直升飞机已经是噪音最小的民用机型了。飞行时噪音达86分贝，和川流不息的高速公路以及噪杂的餐厅产生的噪音差不多，估计是记者还不太习惯的原因吧。

　　记者本来以为自己方向感不错，这腾的一下上了天，还是在漆黑的夜晚，往下一看都是小区相似的街灯，一下子真的找不到北了。

　　看着地面如梭的车辆和城市美丽的夜景，丝毫感受不到恐惧，如果不是对讲机里不断传出的嫌犯特征通报，坐在前排的尼尔森正忙着控制探照灯，在地面寻找可疑车辆和人物，同时还拿起移动键盘，在计算机上输入最新搜索数据，供其它同僚分享。还要在对讲机里和控制室联络，忙得不亦乐乎。

　　飞行员卡洛则像玩玩具一样，轻松地控制直升飞机盘旋往复。他做了两次大回转，记者感到恐惧感随之而来。机师卡洛后来解释说，飞机之所以经常围着目标转圈飞，主要是为了从多个角度观察确定目标，以便掌握更确定的信息。

　　为了防止在紧急着陆的时候对人体造成伤害，飞机座椅是可以向下缓冲一段距离的。因此记者登机摆放设备的时候，尼尔森特地嘱咐不要把镜头等物品放在座椅下面。

　　即便有大功率探照灯的帮助，但在时速200公里的飞机上，肉眼观察地面目标，不经训练还是大有难度的。尼尔森使用探照灯主要对空旷地面、树林、小河和小径进行搜索观察。但是好人坏人没有贴标签，面对面都不一定认出来，何况在几百英尺的高空飞速浏览。记者对此产生疑问，巡警怎么知道哪个是嫌犯的车辆呢?

　　尼尔森就此解释，实际上空中搜索是很有用的。比如它控制的范围大，地面警员的视线受到地面建筑和地貌植物的阻碍，不可能知道几个街区之外歹徒的去向。而空中观察则可以高瞻远瞩，歹徒逃逸时的行车路线和特征，往往和正常行驶的车辆不同。比如说急不择路，横窜竖闯，随意超车，目无红灯等。一旦在空中发现这样的车辆，就可以为地面警车指示目标。

　　有的时候，通过观察车辆的颜色，有没有天窗，有没有尾翼等附属设备，来判断符不符合嫌犯车辆特征等，都可以快速帮助地面警员追踪到嫌犯车辆。

　　如果嫌犯是徒步逃入丛林，隐藏在他人后院等，直升飞机找起来就更拿手了。飞机上的热成像仪，对于这类隐藏目标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譬如在案发现场附近，一个大好人怎么可能三更半夜猫在密林中?这就有必要通知地面警察去盘查。

　　记者采访当晚，由于热成像仪正在修理，因此无法看到热成像的功效。尼尔森不无遗憾地向记者表示，等过几周修好了一定请记者再来看看。前后排都有监视仪，地面指挥流动中心的车辆上，也可以同步看到他们的侦查结果。

　　尼尔森表示，没有热成像仪直升飞机在黑夜里等于失去了眼睛，探照灯只能搜索空旷无障碍的草地等地方，遇到了树林、深草丛等地方，一定要热成像仪才能起到作用，因此当晚的搜索行动无功而返。

　　有居民曾经担心飞机所装备的红外线摄像机，可以探视到室内人体的活动，那样岂不毫无隐私?实际上这种摄像机对距离镜头最近的热源才有感应，因此对居民室内的人体隐私活动不构成威胁。比如一个人走在空地上，那么在热成像仪上就显示为一个白色的人体，因为其发出的热量远大于周围的地面。房屋的窗户玻璃对红外线有反射作用，因此窗户在显示器上看到的是灰色的阴影，室内人物的活动是探测不到的。

　　巡航约克区

　　经过一段时间的搜索，尼尔森向控制中心汇报了搜索结果后，控制中心随后解除了直升飞机的搜索任务，接下来就是例行的辖区航空巡逻。尼尔森表示，这种常规巡逻就是靠目测发现可疑情况，整个约克区的面积在1,756平方公里，还有Simcoe湖的部分水域(约350平方公里)，巡逻飞一圈下来在40分钟左右。

　　约克区南部是灯火辉煌的城市，夜晚在空中望去惊艳夺目。而北部大多是农林庄园，只有一家家孤零零的民居，散落在密林之中。在直升飞机上呆了1个多小时，被安全带紧紧地勒在座位上，虽说飞机座椅设计合理，但飞行一段时间之后还是有一种疲劳感。而且在空中看到地面上微小、移动的车辆，很难看出可疑和正常的区别，渐渐的就开始麻痹了。

　　尼尔森在耳机里长时间没有听到记者的反应，就开始打破沉默，详细解释AIR 2的用途。他表示，AIR2的主要作用是空中巡逻支持，在犯罪现场对地面警力进行现场观察和情报支持，其它还包括追踪嫌疑车辆、搜救迷失人员、交通执法管理、搜寻大麻屋等功能，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其功能也在不断地丰富和拓展。

　　由于其性能卓著，在搜捕嫌犯方面卓有成效。例如2004年6月发生在列治文山市的一宗性侵少女案，在直升飞机的帮助下，迅速地锁定嫌犯。在交通执法方面，直升飞机协同地面定点检查分队，对遇检逃逸车辆进行追踪，这样即使不用警车飞车直追也可以轻松找到逃逸车辆，避免因高速追车可能出现的意外事故，对警员和市民都是一种有效的保护。在直升飞机观察超速违章车辆，简直是一目了然。

　　今年在旺市有一个直升飞机协助抓获嫌犯的成功案例。2月19日晚上10时45分左右，3名持枪男子闯入位于Highway 27和Langstaff Road交叉路口的一个Esso加油站。他们其中1人把在门口望风，另外2人则持枪进去向两名收银员要钱，得手后驾车沿着Langstaff Road向东逃走。

　　约克区警队4分局接到报警后，迅速在案发现场附近寻找嫌犯下落，地面警员首先在Major Mackenzie Drive West 和Jane Street交叉口的另一个Esso加油站发现嫌犯们的踪迹，不料嫌犯们又驾车逃避追捕。AIR 2在接受指令之后加入追捕行列，从空中捕捉到他们的车辆，从Major Mackenzie Drive West跟到400号高速公路北行线，然后又折返到400号公路南行线。地面警车在直升飞机的引导下，集中几部巡逻车将嫌犯车辆成功截下，嫌犯虽然落车而逃，但是没跑多远就被警员们全部抓获。

　　据统计在2005年，AIR 2总共参与了1,700次空中支持行动 。2007年则参与1,609次行动，飞行919个小时，协助地面警员拘捕130名嫌犯，协助锁定嫌犯和搜寻失踪人员45名，参与小区教育展示活动25次。

　　目前，加国有5个区的警队使用直升飞机，分别是约克区、Durham Region、 Calgary、 Edmonton和 温哥华的皇家骑警，安河省警也有2架直升飞机。因此，可以说AIR 2是约克区警队颇为值得炫耀的利器。

　　大象怕老鼠

　　虽说直升飞机威武无比，他们对歹徒的口号是：你可以跑，但你无处可藏。不过，先进的飞机如果被几元钱一支的小小激光笔照射，也会影响飞行员的工作，这真是大象怕老鼠。

　　据尼尔森表示，直升飞机所做的工作仅仅是支持，提供高空情报，不会直面真正的歹徒，也没有受到过攻击，因此说十分安全。即便是飞机上没有安装像军用直升飞机那样的武器，只有观察员的一把手枪，但也不会感到不安全。

　　正在聊天之际，耳机中传来总调度的指令，一架在Newmarket执行任务的救护直升飞机，受到一束来自地面激光柱的照射，令驾驶员感到不适，因此派他们前去观察。据尼尔森表示，最近几周他也曾遭受过两次激光柱的照射。这个问题在美国已经成为威胁航空飞行安全的主要问题，在加拿大也逐步多起来。

　　机师卡洛也表示，从小小的激光笔里发射的激光柱，照射距离远，光束集中强度高，很容易造成飞行员的短暂失明。像他们这样的直升飞机一般都是在居民区上空飞行，一旦失去控制遭殃的就是一大片居民，后果不堪设想。

　　据尼尔森介绍，几周前他们协同地面警力成功地找到一名涉嫌用激光笔照射AIR 2的男子。但警方没有在其家中搜出激光笔，因此不能提出指控。尼尔森透过记者呼吁：希望居民们认识到这种危害性，教育孩子不要搞这种危害极大的恶作剧。据说直升机支持中心还就此问题写了一份长达几十页的报告，目前还属于内部机密，暂时不能对公众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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