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www.canachieve.com.cn 发布日期:2009-08-04
阿明在纽约市一家外卖餐馆打工,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每星期休息一天,每月赚得美元两千有几。他和几个朋友合租一套房子,每月分摊租金三百美元,除去每月寄几百块给国内的老婆儿子做生活费和一点的日常开消,阿明还略有储蓄。不过与他梦中美国,这个人间天堂相距甚远,金发女郎泡不上,中国妞又未必瞧上他,唐人街按摩院的“老母鸡”一次也得百八十美元。在阿明看来,什么美国是花花世界,如今巳不如国内的小县城。直到阿明的室友张哥头一回带他去大西洋赌城,阿明才嗅出一点美国味。宽阔海滩上三点式泳衣的美女;五彩缤纷的霓虹灯;赌埸内排山倒海的老虎机;性感的跑堂小姐;百家乐,二十一点,牌九,轮盘应有尽有,早巳使第一次到赌城的阿明眼花缭乱。从此,阿明与赌城难舍难分。这位远渡重洋、离乡背井来到美国的中国小伙子。语言不通、工作艰辛、举目无亲、生活单调,赌城成了他消遣的好去处,赌埸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
开始阿明玩老虎机,运气还不错,曾经投一片两毛五的硬币进去,吐出八百片出来的回报。那一片刻,阿明高兴地跳起来,他真正体会到什么是四两博千斤的含义。阿明后悔才投一片,要是三片,那就是二千四百片的回报。那声音的确乐耳,在阿明看来什么贝多芬的音乐,天王的歌喉都比不上自己玩的老虎机吐出硬币时的声音美妙。不过好景不长,最后老虎机又把所有的硬币都给吞了回去,阿明又后悔刚才应早点收埸才对。
阿明有个在美国读研究生的远房表哥,因为在外州,几乎没有见面的机会,只是偶尔在电话上聊上几句。表哥告诉阿明老虎机有电脑算好的概率在那,除非你今天鸿运高照得大奖,否则你是必输无凝。当今电脑的技术巳经可以轻易地演算出各种赌法的胜负概率。在一般情况下,赌场所有的玩法,不论是开大小、轮盘还是百家乐,老虎机就不用提了,赌场都有固定胜算的概率。否则哪来的钱维持赌埸的开销,还有白吃的午餐,免费的星级酒店。而赌场不是福利机构,它要大把大把地从赌客身上赚钱,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理论上说,赌场只有21点在剩余未出的牌中含较多大点牌时,赌客才有较大的获胜机会,这是数学的概率问题。
阿明不知道什么叫概率论,不过二十一点的玩法不难学,阿明牢记毛主席的教导,从战争学习战争,不也一样打败日本鬼子,解放全中国。在赌场小试几回,有输有赢,每周一天休息的日子在赌城实在好过。阿明也参加了好几家赌场的会员,这样吃饭就不用花钱了。他知道同室张哥做工那家餐馆的老板刘先生在赌埸的信用不错,每次要去赌城打个电话,那里的星级酒店房间就预留好了,吃往一律免费。有时港台歌星什么张学友,张惠妹来大西洋城开演唱会,赌场还会寄来两张门票。不过刘老板说这只是小巫见大巫,他的朋友有的赌埸要开加长型林肯房车接,听说还有人赌埸是用直升飞机接送。
张哥说刘老板本来上个月要回大陆,订好飞机票后,叫他的朋友来替他打点餐馆。刘老板的朋友辞去原来的工作,早两天过来。刘老板真高兴,正好有两天可以上大西洋城。到晚上刘老板打电话回餐馆,交代晚上餐馆早点关门,让他朋友把餐馆员工都载到赌城来,有吃有住,此刻刘老板巳蠃了一万块钱。等到张哥他们到赌城,刘老板巳反输了一万多。张哥他们是免费享受了一夜赌城的五星酒店和一餐美味佳肴。不过刘老板的大陆之行也告流产,退掉了飞机票。
倒是邻居钱伯据说能在赌场赚钱。钱伯常在唐人街坐夜班车去赌城,车票十块钱,到赌城后,赌场会退还十五块现金和五块钱餐卷。钱伯到处收集赌场的优费卷,却很少坐在赌桌。赌场内都有很多华人赌客,钱伯就会站在背后加油,当赌客好运气赢钱时,钱伯就讨点赏钱。或是把赌场的优费卷旁压到赌桌上。这里要说明的是优费卷的用法,赌埸为了吸引赌客,会定期给会员赌客寄十块、二十块钱的优费卷。优费卷不能直接兑换现金,只能在赌桌上当下注的筹码多于优费卷面额时,可以附上优费卷。打个比方说,你下注二十五元,附上二十元优费卷,如果输了,庄家当然就把筹码和优费卷全收走。如果你蠃了,庄家则赔你四十五元,但收走优费卷。这就是说,只有当你赢钱时优费卷才被兑换成现金。所以,钱伯做的是无本生意,他不会输钱,只有赚钱。不过阿明不想做这种事,一天来回折腾也要十来个小时,赚几十块钱,还不如打一天工,也有百八十元。只有老头做工做不动了,才做那事。
虽然阿明也有过几次输钱的经历,不过他不在乎。阿明认为,在美国只有当仰首阔步迈进赌场的刹那,才感受到自我的存在;只要一坐上赌桌,所有的疲劳、烦恼与痛苦都不复存在,一招手,穿着性感的跑堂小姐马上给你送水拿烟,给几个小费就行。这人上人的感觉,与在餐馆做工整天象在喂猪的感觉有天壤之别;每当赢钱的时候,阿明为自己骄傲、自豪,那种快感是语言难以表达;至于输钱呢,失败是成功之母,舍不得闺女套不着狼,上学也得交学会吧。
有一回阿明晚上半夜回来,叫醒张哥出去吃宵夜,然后再上按摩院找两位小姐共渡良霄。阿明说他今天发了,好运气挡都挡不住,蠃了五千多美元,这一天等于他做了两个多月的工。
以后的几个星期,张哥接到几次阿明做工餐馆老板打来的电话,问阿明为什么还不来上班,张哥只是说昨晚阿明就没有回来睡觉。又过了一个星期,阿明问张哥借二千块钱,说大陆的儿子上中学要交赞助费,急用。他月底发薪水就还张哥。张哥有点怀凝,但面子上过不去,推说手头紧,只有一千块钱。
一连几天,张哥没看到阿明的宗影,到了月底的一天,张哥下班回来,发现阿明的衣物和箱子都搬走了。对门的房客说他们房间的门被人撬进去,丢了几百块钱和赌城的优惠卷,房东说阿明巳经欠了两个月的房租没交。接下来的几天,张哥时常接到阿明做工餐馆的工友以及阿明原来的朋友打来的电话,问见到阿明了没有,阿明都向他们借过钱。
最后是阿明的老婆从国内打来的电话,说阿明很久都没给家里打电话了,学校都快开学了,阿明还没有把赞助的钱汇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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