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网上新闻，说华尔街忽然流行起学中文热。我半信半疑地给我如今在华尔街工作多年的一个老朋友打了电话。她号称是911劫后幸存者，冒烟的飞机就掠过她的公司所在的大厦后直扑双子星大楼。要是那被骑劫的飞机提前歇火，那遇难名单上估计就留有她的芳名了。

    我的朋友在华尔街年薪也上了十万美元。不过，拿她的话说是依然没赚到钱，加上纽约住宅和消费昂贵，买房子这类的事情还从没有考虑过。加拿大华人所谓成功的模式“有房有车”依然离她很远。她在电话里对我说，如今，真的，在华尔街里的华人里到处都是流传着这样的故事，那就是，你今年做了“金海龟”吗？她说，她一个同学，刚刚回到上海，不仅依然拿着十几万美元的年薪，还有海外津贴，还有租房补助，还有小孩上国际学校的补助，年薪上了20万美元了。那些钱，在上海是怎么花都花不完。那完全是真正的人上人的贵族生活。她一边说，一边似乎都激动得话语都开始颤抖了。听得我就像在听其他加拿大华人移民议论某年某月某华人家庭独中了649大奖的那种情景。我问我的老友，那你想回国吗？她说想呀，回上海去当“金海龟”，是她现在的奋斗目标。

    老是有这样的传闻，这里的华人被本地公司派回国内，做了国内公司老总或国内总代理，年薪多少多少。在这里是一条虫，在国内则是一条龙。得确，一些跨国大公司这几年为了拓展中国业务，派回去不少华人独当一面。但这样的机会对于我们加拿大华人真的是很多吗？这样的人回国后，真的都会很成功吗？

    前一段时间，我一个好友来多伦多游玩，一家就住在我家一个多星期。他是国内一个著名国际型大公司的总裁，年营业额上百亿人民币。有一天晚上，我陪他去酒吧喝酒，我就问他对海归或者所谓年薪上百万人民币的“金海龟”的看法。没想到他说，他的公司以前也使用过不少海归，但失败的例子巨多，很多人在位都是很短的时间，就水土不服了。现在还有重用的海归，那已经是残酷竞争下的稀有品，年薪和本土管理人员也旗鼓相当。看着我疑惑的脸，他继续说，一句话，就是我们现在用人很现实。很现实！不崇洋媚外。国内的人，要求工资少，干得更出色，就用国内的。他又说，国内的生意利润就那么多，上亿人民币的利润折合成美元就一千来万。如果给你高薪，那其他管理人员是不是也要高薪。其实就是给你高薪，那你对公司的回报就要更高。有些海归，要高工资，却未必能创造出高回报来。另外，那些小海龟，国际国内早有传闻，就是看家本领英语也未必比本地大学生强，就更不被看好了。

    当然，我的朋友仅仅是一家之言。但也代表了相当大一部分国内企业家对大小海龟的看法。那就是目前国内的用人市场越来越现实了。这些企业家现在经常就能飘洋过海，所以国外对他们已经毫无神秘感和特别感。就凭海龟两字，已经很难让他们大派金钱。你能替他赚钱，他才能按比例给你回报。这就是国内的那些资本家国际化后的真正嘴脸，完全的实用主义，现实但残酷。

    有些华人，对自己的孩子望子成龙。总是说，在这里，只要学好外语，读好书，将来回国去当CEO。我则劝他们，别做白日梦了。国内做生意，靠关系，靠市长爸爸，靠江湖老经验。那环境可比这加拿大复杂多了。谁会用你这个在加拿大土生土长，不知道国内的山高水深的“香蕉”孩子。当然，除非他有大把的钱给你孩子赔。

    我一个朋友的老哥，美国斯坦福大学生物学博士，回国创业，至今赔去了爸爸妈妈和妹妹的全部老本。他妹妹说他失败的根本原因就是，他那一套美国作派在中国行不通。当然，也有成功的，还为数不少。但，以后，中国还能再有几个张朝阳？几个年薪几十万美元上百万人民币的金海龟？这样的机会，目前已经越来越少了。相对于有不少巨无霸式的一心进军中国的企业的美国，加拿大华人的机会就更少了。看看，从国内来多伦多招聘的一些省市代表团，他们开出的工资一般也就是年薪十万人民币而已。光从收入看，而在加拿大，洗个盘子也能赚这么多。

    做人也要现实，还是让我们在加拿大，脚踏实地地辛苦工作，你如果自信不凭关系不凭后台不凭运气只凭能力海归中国能成功，那在加拿大也一定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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