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过两个房子，都是30年左右的旧房子，里面的东西都能用，但是都用到了极限，特别是卫生间，不是龙头关不紧，就是马桶漏水，特别是浴缸和水盆周围的霉菌，总也去不掉，每次看到这些东西就会特别憋住气息，好像这些黑呼呼的东西长了腿，顺着水雾就会进了肺里了。

　　看了中文报纸的广告，请了两家装修公司来估价，重做一个4件的浴室，价格竟然差了3倍，有点不知所措。跟我邻居聊起，他推荐了个师傅，以前帮他在地下室做过一个厕所，于是问价钱，刚好是前两家公司的中间价，他的条件是要包工包料，现金支付，垃圾自清。

　　师傅姓王，很豪爽的北方汉子，第一天，开一辆宝马，带了一个小伙计上门。让小伙计在楼上，把旧卫生间敲掉，自己在楼下给我们看他带来的瓷砖样品。其实只有一种韩国的产品，有点水纹，4种颜色，光或毛的两种铀面，我们挑了灰色的光面做墙砖，灰色的毛面当地砖。然后王师傅就开了宝马走了。听小伙计讲，他是去汉米尔顿接生意，当时正是入秋，是装修季节的尾声。

　　小伙计敲敲打打了一天，把个浴室搞成了一个满目疮痍的小废墟。傍晚时分，王师傅驾到，问我要了些垃圾袋，把垃圾装了20多袋，让我放去车库里，“慢慢扔，每周收垃圾丢一个。”然后就和伙计走了。

　　以后的日子里，都是王师傅一个人来干上半天，一天的，新的灰板钉上了，地砖铺了，新浴缸和马桶都装上了，瓷砖也贴上了，眼看一个全新浴室初具规模了，我一激动，把装了全部费用的信封给了王师傅。

　　王师傅第二天没来，那一个星期都不见人影，打手机讲不在服务区。我们楼上只有一个厕所，这一个星期都要下两层到地下室方便，实在不方便。想起我的一个朋友，海归后，想把家里装修一下，请了一个装修队，付了订金和买料的钱，把钥匙给了工头，自己就去外地出差。一个月后回家，以为大功告成，不料，迎接他的不但不是一个焕然一新的家，而且是一个乱七八糟的民工宿舍。原来，那个装修队就在他家安营扎寨，给附近新开发的小区的其他人家做装修。

　　凭心而论，王师傅的活干得很仔细。但是这一个星期的耽误，让我们很不高兴，不知道是真的像他后来解释的那样，在他朋友那里定做的柜子尺寸不对，要重做。他来给接了水，安了柜子，还带了小半桶漆，准备第二天油漆。我不是不喜欢那个奶油黄，完全可以配浅灰的砖，问题是颜色应该由我们选，凭什么要用别人的剩漆？于是说我们要漆粉红色，他使劲想说服我们黄色很流行，粉红太小家子气，我愣不干。他只好重新去买了桶新油漆，其实也就20来元，但大家都很别扭。后来看到王师傅买的灯和浴室的配件，实在不喜欢，于是自己另外去买，等去了店里一看，就知道王师傅买的都是最便宜的东西。

　　包工包料虽然省心，但东西可能不称心，而且可能便宜没好货。王师傅装的新水喉，竟然漏水，而且是滴在下面的柜子里，平时不常开，等发现时，白色柜子都已经长了霉菌。王师傅说是有个橡皮圈裂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新的会裂开。

　　教训：如果能包工不包料，最好；包工包料，最好讲明白料的品质。另外，工程款要分期支付。

　　逼上梁山 自己完成了一个烂尾工程

　　第二个房子再重新装修卫生间时，准备把两边房间的壁橱打掉，加出一个淋浴间，这样不像上次那样，东西都是在原地以新换旧，而是要重排电线和水管，我们决心找一家有点规模的装修公司。于是一家大的华人公司成了我们的首选，老板不仅同意人工和材料分开结算，而且给了我们不少建议，从他的谈吐和他带来的资料，一看就是一个装修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士，我们签下了合同。

　　和王师傅一手一脚自己干不同，开工以后，老板再也没有来过，派来的人干不同的事，专业分工很明确，因为不像上次，家里有老人给王师傅做饭，不方便提供食物，太太就在工人刚来时，给点小费让他们自己用餐。干瓷砖活的小马说，这是他第一次从大陆同胞的手里拿到小费。本来浴缸的顶上的墙面，原来没有瓷砖，合同也只是照原样翻新，不铺瓷砖的。但小马建议说，你们再去买点瓷砖，我给你们那里也贴了，不然那里水汽多，容易长霉菌。在顶上贴瓷砖是相当费力的，但无论从实用还是从外观来讲，真的很必要。待人以诚，就会有好报。

　　到最后还剩1/3款额没付时，我们却不得已中断了合同。起因是来了一个不会讲国语的老头，他明显不如王师傅干活仔细，也不像小马那样为客户着想，越省事越好。以前王师傅接电线，说按规定要把接头用盖子拧紧，然后套上铁盒。而老头省了铁盒这一步，问他，他不知是耳背还是听不懂，不理我们。最后我去买了铁盒给他，他才讪讪讲，他不知道我们要装盒子，他可以装。

　　我对这个老头干活不放心，但是苦于自己一窍不通，于是就去买了一本讲房子装修的书，书上对房子的每个部分装修都有步骤和要求，还是图文并茂的。有天我刚好倒休在家，又发现老头干得不符合标准。靠门的地面有一些下倾，书上讲要先搞成水平才行。 老头不管，就钉铁丝网，准备铺地砖。我让他停工，去买了材料，自己把那里一块地面搞水平了。当时，我还发现马桶的下水口的木板有点朽了，以查书, 书上讲要把那一块地方割了，换一块同样厚度的板。老头却不管，有天回家，看他已经钉上了铁丝网了。我要他拆了铁网，先换了那块烂木板时，他很生气，用我们听不懂的话抱怨，不肯干了。我打电话给老板，希望它能重新派一个人来，老板却说排不出人手，除非我们等上20天。

　　我决定另请高明，但是王师傅没空，看报纸找了一家，狮子大开口。太太有点埋怨我照本宣科，站着说话不腰疼，把老头气走了。我心一横，干脆自己来干这个烂尾工程，理论实践结合一把。于是休假一周，把地铺了，漆上了，马桶，柜子，水喉和壁灯之类的配件安了，既省了工钱，又有成就感。

　　我的经验是，工具要齐，要好，可以省很多劲。当然，那本书的作用是举足轻重的。

　　自己动手，很快就发现乐趣很多，朋友来时，可以展示我的劳动成果，与公司的同事聊天，也多了个话题，House is hobby千真万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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