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几篇不错的文章,也想让我的太太写写她在温哥华的‘奋斗历程’和移民朋友们分享,可是她说要我写,还要写我们俩。我说我并不成功,有什么好写的,她说她不管,谁让我们是夫妻呢!还给起了个名字叫‘一起走过的日子’,这个名字挺熟悉的,好像是一首歌吧?
2000年我和太太登陆温哥华,住在唯一一个认识的朋友家里,朋友说没有帮我们先租房子是怕我们不喜欢,让我们先住下,找到喜欢的房子再搬过去。住了三个星期后,在附近找了一个apartment就搬了进去。在买卖报上找了一家卖旧家具的地方,买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
两个月很快过去了,朋友带着我们把温哥华能玩的地方都玩了,可是钱也花了不少,开始感觉有经济压力了,就到参加就业培训,发了一些简历,没有一个面试的机会,开始着急了。
在太太生日的前一天,朋友说让她第二天到他的一个朋友的诊所里试工,做receptionist。生日这天开始新工作真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早上起来,太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试工,我在家里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晚上太太回来了,我跑着去开门,准备一起庆祝她的生日,可是没想到,她进门就扒在我身上,眼泪刷刷地流下来,过了好一会才哭出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人家不要我了,嫌我英语不好,也不给我今天的工资,呜………”。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抱着她,我知道这次真真地伤了她的自尊。我的太太虽然是个国内二流大学 engineering的毕业生,却凭着她独特的思维方式,24岁就已经是上海一家中澳合资公司的销售兼市场部经理,26岁成为北京一家大型民营企业的市场部经理,在国内找工作对于她来说就像打游戏那样轻松,我到上海她就在上海找份工作,我到北京她就在北京找份工作,她何时遭受过这样残酷的打击呢!太太的第一个在加拿大的生日就是这么过的,哭着哭着累了就睡着了,等我觉得饿的时候,饭菜早就凉了。
接下来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不停地发简历,焦急地等电话。两个星期后,我终于有了第一份工作了,是在温哥华新认识的朋友介绍的,在一个仓库里面打杂,每天要坐40分钟的车,再走15分钟去上班。虽然辛苦,我们还是很高兴。令我难忘的一天,我下班后从仓库里面走出来,看见我太太站在路边等我,原来她那天坐了近两个小时的车去面试,迷路了,碰到好心人,开车送她去面试,等回来时已经快到下班的时间了,正好路过我打工的那个工业区,她就下车想等我一起回家,可是不知道我打工的仓库在哪里,就在路边等我。工业区里面有很多大卡车开来开去,路上很脏,又没有行人,她一个人站在那里瑟瑟发抖,本来人就娇小,那天为了面试还穿着裙子,丝袜和高跟鞋,一看见我就跑过来钻到我的夹克里面。我当时差一点哭出来,我后悔实在不该把她带到加拿大来受这样的苦。可是她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只要和我在一起她就很满足了。
我上班一个月以后,我的太太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找到了第一份工作,在一家市场调查公司做电话咨询,平时晚上6点到9点半,周末白天上班。第一个晚上去上班,三个半小时,她只打了两个电话,首先咨询问卷看不懂,全是生词,花了两个多小时把问卷看懂,再把每一个问题都读顺了才敢打电话,可是对方讲话又听不太懂。不过我的太太的确很有悟性,没有多久她就能应付这份工作了,还交到了她在加拿大的第一个朋友,一个来自非洲的黑人女孩,他们当时很要好,常常相约一起上下班。也正是这份打电话的工作和那个非洲女孩帮她把英文练出来了。
我的太太很能吃苦,她并不满足一份part-time的工作,圣诞节前夕,她竟然又找了一份full-time的工作,在一家肥皂厂做包装工,因为她在国内搞过包装设计,不久就成了厂里的‘标兵’。这样她每天8点到5点在肥皂厂打工,下班后又急急忙忙赶到另一家公司做电话咨询,晚饭就是在公车上吃一些面包。我们早上乘同一辆公车去上班,她打工的地方要比我的远四五站。我每天下班后先回家准备第二天的午饭。
忙碌但很开心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在我上班刚好三个月的那一天,厄运降临到我的头上,工伤,右脚严重骨折。在去医院的路上我给朋友打了电话,说我的脚断了,需要他来帮忙,但是没有告诉我的太太。当我的太太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十点了,看到我痛苦的样子,她已经惊呆了,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那份坚强。后来朋友告诉我在带她去给我买止疼药的时候,她一个人坐在车后面不停地哭。为了照顾我,她晚上不能去上班了,但是周末她还是坚持上班,练习口语。
好像是祸不单行,2001年春节前夕,肥皂厂罢工了,没多久,她的第一份full-time的工作就失去了。我们又象刚来加拿大的时候天天守在一起了。白天她在家里做饭,做家务,发简历,晚上和周末去上班,做电话咨询。
一个面试通知又勾起了她伤心的回忆,我家附近的一家诊所在招receptionist。她还是非常认真地对待这次机会,还请电话咨询公司的经理给她写了推荐信。不管怎样这是份office的工作。记得我们刚来时在waterfront‘五帆酒店’那里看游艇,她说她要是将来能在downtown的写字楼里上班,又能看到大海,她就满足了,我知道她的愿望就是做个白领,每天穿得漂漂亮亮地去上班。
到诊所上班后,我的太太为了照顾我,也是为了要争口气,把这份曾被拒之门外的工作做好,就决定辞掉那份电话咨询的工作。此时的她,口语已经比较流利了,用广东话交流也没有问题,自然很快就适应了receptionist的工作,为了每个月能多挣50块钱,她还主动要求给诊所做清洁工作。
我的太太和accounting结缘,是因为诊所里出纳的辞职,于是老板让她兼职做起出纳的工作。为此她决定去上一些accounting的基础课程。进诊所半年后,原来的office manager也辞职了,她从office manager手里接过了所有的工作。不论什么工作,只要一让她上手,很快就能做到让老板满意。于是老板决定再雇一个receptionist,让我的太太做了office manager, 还把她的薪水从最初的8块/小时加到13块。
2002年的第一个月是扭转命运的时刻。我的伤势基本复原了,庆幸没有变成残废。我已经开始找工了,原来的仓库是在不想回去了。一个在downtown上班的朋友,公司里有一个entry level的空缺,她就推荐了我的太太。我的太太非常认真地对待这个对她来说不同寻常的机会。首先是反复修改自己的简历,听取了朋友的建议,写上CGA level one/two ,实际上她刚刚part-time在读accounting的第三门课,把自己在国内的工作职务都改成职员,因为她应聘的这份工作只是一个entry level的工作。当收到面试通知后,她让我去给她买最贵的打印简历的纸张和写thank you letter的卡片,电话咨询公司老板给她写的推荐信是彩色的,她也要我去找好的彩色复印机复印一份。我记得为了准备一套去面试的服装,在我面前一套又一套地试,还不停地跟我讲每种搭配如何如何,不过她很相信我的眼光,我说不好她一定不会穿的。最后选了一身很得体的黑色套装,当然她的气质还是不错的。
好像是祸不单行,2001年春节前夕,肥皂厂罢工了,没多久,她的第一份full-time的工作就失去了。我们又象刚来加拿大的时候天天守在一起了。白天她在家里做饭,做家务,发简历,晚上和周末去上班,做电话咨询。
一个面试通知又勾起了她伤心的回忆,我家附近的一家诊所在招receptionist。她还是非常认真地对待这次机会,还请电话咨询公司的经理给她写了推荐信。不管怎样这是份office的工作。记得我们刚来时在waterfront‘五帆酒店’那里看游艇,她说她要是将来能在downtown的写字楼里上班,又能看到大海,她就满足了,我知道她的愿望就是做个白领,每天穿得漂漂亮亮地去上班。
到诊所上班后,我的太太为了照顾我,也是为了要争口气,把这份曾被拒之门外的工作做好,就决定辞掉那份电话咨询的工作。此时的她,口语已经比较流利了,用广东话交流也没有问题,自然很快就适应了receptionist的工作,为了每个月能多挣50块钱,她还主动要求给诊所做清洁工作。
我的太太和accounting结缘,是因为诊所里出纳的辞职,于是老板让她兼职做起出纳的工作。为此她决定去上一些accounting的基础课程。进诊所半年后,原来的office manager也辞职了,她从office manager手里接过了所有的工作。不论什么工作,只要一让她上手,很快就能做到让老板满意。于是老板决定再雇一个receptionist,让我的太太做了office manager, 还把她的薪水从最初的8块/小时加到13块。
2002年的第一个月是扭转命运的时刻。我的伤势基本复原了,庆幸没有变成残废。我已经开始找工了,原来的仓库是在不想回去了。一个在downtown上班的朋友,公司里有一个entry level的空缺,她就推荐了我的太太。我的太太非常认真地对待这个对她来说不同寻常的机会。首先是反复修改自己的简历,听取了朋友的建议,写上CGA level one/two ,实际上她刚刚part-time在读accounting的第三门课,把自己在国内的工作职务都改成职员,因为她应聘的这份工作只是一个entry level的工作。当收到面试通知后,她让我去给她买最贵的打印简历的纸张和写thank you letter的卡片,电话咨询公司老板给她写的推荐信是彩色的,她也要我去找好的彩色复印机复印一份。我记得为了准备一套去面试的服装,在我面前一套又一套地试,还不停地跟我讲每种搭配如何如何,不过她很相信我的眼光,我说不好她一定不会穿的。最后选了一身很得体的黑色套装,当然她的气质还是不错的。
那一天,生活好像翻开了新的一页,天空不再那么昏暗,呼吸也不再那么紧蹙,身边的人们好像也都变得友善多了。 历经坎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我们都觉得物质上的贫穷不算什么, 精神上的磨难才是最可怕的, 每每谈起那段一起走过艰苦岁月,我们就说个没完,那一段的记忆是最刻骨铭心的。
新的工作给了我的太太一个可以把自己的特长发挥得淋漓尽致的广阔空间。这家公司年销售额18亿, 在温哥华downtown的head office有200多名员工. 她是公司的第二个大陆移民,第一个当然是我们的好朋友,这个朋友做的也很出色,现在已经是senior accountant。而我太太用了4年时间,从一个junior clerk成为senior business analyst, 她们两个的表现足以让公司里的那些本地人对我们大陆移民刮目相看!
我太太最初工作的部门曾经是个问题部门, 从最初的观察问题到后来的解决问题, 我太太的出色表现改变了其他部门对她们部门的印象, 也为她以后的发展铺了路。两年后我太太顺理成章的被提升为supervisor. 过程可不是象我说的那么简单,我只记得她最忙时候曾经疯狂地加班,最高纪录是一个月加班103.5个小时。
没多久机会找上门来了, 公司另一个部门慕名而来, 想请我太太去做一份junior analyst的工作。 工作领域不同, 挑战性很大, 着实让她忙活了一阵。刚安顿下来新的机会又来了, 一份senior business analyst的工作吸引了公司不少同事的注意力。我太太很清楚她的学历资历并不合乎要求, 所以并没有寄于太大希望。 竞争这份工作的过程包括一个小时的面试, 一天半的综合测试, 还有一个小时和心理学专家的面谈。 她竟然成功了,奇迹般的战胜了最后两个强劲的对手, 一个CA和一个有十几年工作经验的CGA, 她又一次把握住了命运的垂青。
曾经许下的愿望就这样实现了,每天坐在写字台前,欣赏着Stanley park和lions gate bridge的景色,甚至可以看到当初许愿的地方,不知道她是不是偶尔也会心潮澎湃,浮想联翩,也许在她的心中早已有了新的人生目标。
既然是写一起走过的日子,也只好说一下我,在仓库里打工没多久做到了一个主管的位置,工作不累,收入也还过得去,但是觉得没有什么前途了,也不可能追上我太太了,就又回到学校读书,今天夏天毕业,希望能找到一份好工作。
我和我太太在移民路上是吃了不少苦, 几个朋友都对我这么说 “你老婆真不容易!”, 现在总算好了, 但是也没有中649(天天都在想),比起当初, 就是甜多了一点, 苦少了一点而已。 我想大多数移民和我们的经历也差不多, 即使还在苦苦挣扎中, 只要尽力了, 相信总有一天会好的。
我不得不多说一句,朋友真是一种无形的财富,如果没有朋友的帮助,我们俩的移民路会很难走。今后希望能交到更多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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