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www.canachieve.com.cn 发布日期:2009-06-04
谁能仔细的分辨清这两个词之间的些微差别呢?情人与爱人。情人比爱人更少了责任与担当?爱人比情人更少了浪漫与激情?还是,仅仅是婚姻家庭的外壳?文中的他们,从未想过,到了加拿大之后,会在这两个词语之间徘徊犹疑。他们时而谴责,时而又庆幸。
**人物:John,男,38岁,来加拿大4年
她在我面前总是可有可无的样子,我有的时候怀疑她是不是真实存在,又或者我们之前的关系是不是真实存在。她从不说什么“你必须离婚!”但也从不说什么“我什么也不求你,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她就是我的情人,我们已经保持了近三年的关系。
移民加拿大,妻子和我都做出了很大的努力和牺牲。说为了什么都好,我们都是义无反顾的。原本以为到了加拿大,会过上世外桃源一般的宁静生活。因为了解到这里家庭关系是最重要的关系。除了上班,就是和家人在一起的日子,不会像在国内应酬多交际广,夜夜卡拉OK,下馆子到舞厅。可是仅仅到加拿大1年,我就撞到她。过上了我根本连想都不敢想的有情人的生活。
“这是Richard的妹妹,刚从大陆过来。”妻子这样介绍她。Richard是妻子的大学同学。移民加拿大好些年了,我们许多登陆之初的手续都是他帮着办理的。一个小眼睛卷头发的女孩子,满脸的雀斑,说实话,和妻子的大眼直发比起来,真的是没有一点女性的魅力。
这是她给我的最初的印象。她当时已经30岁,还没有结婚,也没有交男友,就这么一个人孤零零的。我对她并没有惊艳的好感,也没有当妹妹一般的爱护,她很明显是一个成熟的女人,她抽烟,穿着性感。
“你是个苍白的男人。”她眯着小眼睛,在烟雾缭绕中对我说。真是一个神经质的女人。我根本懒得搭理她。什么苍白什么彩色的,不知所谓。她很少说话,这句话几乎就是初次见面那天的唯一一句。之后,很久,也没有进一步的联系。
三年前的一个周末,冬天,外面下着大学,她打电话来,说他哥哥让她带一张影碟给妻子。她来的时候,我去开门。在门开的一霎那,我呆住了。她的头上落着大片雪花,穿着墨绿色的大衣,头发零散在额前,嘴唇紧紧抿着。
那神态,仿佛我那难忘的初恋情人,我们刻骨铭心的一晚,她就是这样的,雪花在她的脸上唇上。这,是我心底的秘密,妻子都不曾告诉的。我以为已经走远了,已经消失了,可怎么现在如此清晰。她见我这样,竟也没有动,就是这样站着,任我驰骋在过往的记忆里,没有打扰我没有呵斥我。
不知道多久,妻子的叫声打断了回忆,我的心就像好梦做到一半被叫醒一样,压抑空茫。她放下影碟,和妻子聊了一会儿,就起身走了。我送她到门口,她没有回头看我,径自离开,那背影也如此一样,蹒跚而充满热情。我当时,竟然就有冲上去抱住她的冲动。
冷静想想,只是我太想念初恋情人的美好,和她并没有关联的。我使劲在心里压制自己去找她的念头,可是越压制越强烈,我说:“就见她一面,说不定见到之后,就会清醒地知道只不过是相似。这样也就不想了。”我从妻子那里旁敲侧击地得到她的电话。打给她,也不知道用什么借口与她见面,我支支吾吾地词不达意地说着。“你来吧。”她就这么直接,告诉我她的地址,和我的初恋情人一样。
接下来的细节简直令我眩晕,不知道她是不是转借了初恋情人的魂魄。我到她住处的门口。门虚掩着,她在里面说:“门开了,进来吧。”我推开门,她在吃水果,纤细的手指握着果刀,几分凌厉几分温柔掺杂着,令人窒息。“你想告诉我你发呆的理由吗?”我呆住了,场景与对话,怎么都是一样。我的眼睛和大脑都开始模糊,那激情狂热的夜晚一下子冲到我的面前,太想念那个夜晚了,那么美丽那么纯洁那么充满希望,我太愿意时光倒流,太愿意重演。
一切都是一样的……
她的一切,都让我回到了10年前,那个女子,那段青春。我们那么相爱却不能相守,她怀孕了,我们想把孩子生下来,却因为紧张,孩子夭折了,她也发疯了。至今在市精神病院。谁也不知道我还有这样的一段感情,我愧对她,真的。我重新开始了生活,娶妻生子,工作移民。
我抱着她哭泣。她没有做声。等我哭完了,她起身给我倒了一杯水。“我不问你原因,你也不必说。”那种过去与现在交错的感觉令我不知所措。当喝完水清醒过来,我知道她可以给我错觉,但她不是她。我什么也没有说,就离开了。之后的夜晚,我天天都做梦,梦见她,又好像是她。妻子说:“Richard好是为他妹妹着急,本来好不容易开始相处的一个男孩子,突然就说不相处就不相处了,奇奇怪怪的,都30岁了,又不是小女孩。”我捂着脸,回避着自己的心,她,真的会为了我吗?
“你,你,要好好与男朋友相处。我,我……”没等我说完,她打断我:“不是因为你,你不必自责。”她就是这样。当我再见到她,她没有消瘦没有憔悴,她还是抽烟还是穿着性感。她其实不像她,她总是穿得很素净。
“自作多情地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我。所以,才没有拒绝我那天。”“随便你怎么想。”她越是这么含糊其词,我就越是想证明。于是,我一次一次找她,和她亲热,她都没有拒绝。而我之所以一次次找她,是因为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太像和初恋情人一起了。但她性感妖娆,好像初恋情人换了气质,更加令我新奇憧憬。对她,我就是处于这么一种矛盾爱护的心态。她从不主动找我,我找她,她并不迎合,但也从不拒绝。渐渐地,我发觉我真的喜爱上她,和初恋情人的影像无关。
“你终于发现我了。”她说。她,是那么的聪慧。她眯着眼睛看着我,在烟雾缭绕里对我说。她不问理由地接受我,只是想给我机会发现她自己,而不是任何人。
她,究竟是我的什么呢?正餐不是,甜点也不是,我根本没有想过离婚。而她又是那么重要,我几乎每天都要见她,离不开她。我和妻子的感情像是亲情,每天见到妻子,就有家的温暖和感动,越来越少情欲的冲动。
在妻子那里,我觉得自己是一个中年成熟的丈夫。而在她的面前,我就像是一个20出头的年轻人,激情澎湃充满很多不现实的理想主义。见到她,就有无比的幸福和甜蜜,像初恋的青涩的男孩。不仅仅是对她的身体,更是对她的心灵,有无穷无尽地探索的心。我太贪心了,是不是?
她就是这样和我相处,一转眼就是三年。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好像我们就已经是再正常不过的男女朋友或者情人抑或夫妻。可是,我的良心却倍受着煎熬和自责。我并不是时髦的人,情愿两处留情,也并没有在这样的处境中如鱼得水。时间越长,感情和责任将我捆绑的几乎窒息。我想我必须做一个选择,可是却又如此之难。离开妻子和离开她,哪一个更加的容易?
**人物:Kathy,女,32岁,来加拿大2年半
都说女人一旦爱上一个人,就是想嫁给他。女人不会像男人一样雨露均沾到处留情,女人是绝对的,尤其是在感情上。但,我不是。我从未想离婚,虽然我是不是心有愧疚,觉得自己没有全身心地爱丈夫。但有时,我感到矛盾挣扎,我对丈夫对情人都有至诚至爱的感情,难道这只能唯一?或许,我只能说,我们上辈子的缘分还没有完尽。
最初见到他,是在ESL的英语班上。都是中国人,就聊聊从哪里来之类的。我只上到一半的课,就找到工作没有去上了。大半年之后,在工厂的车间竟然又见到他。大家都笑了,说这个世界真的很小。
他和我同年,月份比我小两个月,单身,经济实力不错,自己住在Condo里。正在学驾照。“在我的驾照下来之前,能不能和你Carpool,我也方便一些,你也能省点油钱。”说的没错,我答应了。
“我的驾照已经下来了,这个周末我就去看看车,估计当场就能定下来。今晚是你最后一次送我了。”他笑着说,“让我好好感谢一下你这个司机,安全而准时的司机,到我家里坐坐喝杯咖啡?”大家好像老朋友一样,我笑着答应了。
到了他家里,实话说,他是一个很有情调的男人。屋子里一尘不染不说,还很有一番异域的情调,挂画家具等都反应出他细致的心思。边和咖啡边聊天,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快9点。“我得走了。”“好,我送你。”一切再正常不过了。我们出了门,他锁好门,我们上了电梯。他住在最高层。电梯里全是镜子,我有些漫不经心地看着镜子里的他和我。
电梯启动,才下了一层,镜子里的他走近了镜子里的我……电梯没有再下降,而是再次上升,来到他住处的楼层,来到他的家里。我感觉自己似乎被掳掠,但没有挣扎,他身上的香水味好像迷药,他一下子把我凌空架起在电梯里扶手上的感觉好像摄魂术。我甘愿投降。“我舍不得你。我甚至不想买车了,我想天天让你接送我。”他这么说。
我不是年轻女孩子,那么容易相信一个男人在亲热之后的肉麻情话。我深深自责我的一时疏忽纵情。我什么也没有说,就离开了。回到家,第一次向丈夫撒了谎,说加班了。他深信不疑。我倒并不是拘谨的女子,对和他之间,我想就是一夜情也好一夜性也好,也就是仅此而已了。
然而,一切远远没有结束。
我们还在一个单位,抬头不见低头见。我感到恐慌的是,我见到他真的不自然,我怕他的眼神,他的动作,他的话语。我看到他和别的女人说话,我就会想到那个晚上。他像一头野兽,紧紧地嗅着我的气味。
工厂的工作无疑是单调烦闷的,这个一直是我和丈夫不停抱怨的。但抱怨归抱怨,为了生活,我还是要坚持的,再者说工资福利还是不错的。但,我发觉,自从那天之后,他在我眼中的感觉突兀了起来,也使得这整个的工作间充满了新奇的有趣的感觉。
不知道在那短暂的休息时间里,他什么时候会出现,什么时候会消失,什么时候又冲过来,将我堵在无人经过的墙角,在机器的环绕中霸道的拥吻,然后离去。好像整个上班的时间成了一场惊险的游戏。我开始期待上班,并不觉得枯燥乏味。日子也开始变得有趣起来。
就这样,我们似有似无地联系着。“你知道吗?为了你,我才呆在这工厂里留着不走。”
或许真的是工作沉重烦闷,或许只是我的内心狂野难驯。我们成了情人。我告诉丈夫工作时间调整,晚去一个小时,晚回一个小时。但我从不晚去,而是找各种借口早早离开家。工作时间还是一样的。那多出来的一个小时就是我们的时间。他在离工厂最近的地方买了房子,成了我们的寓所。从单位到那里,开车仅仅5分钟。我们的一个小时,不够亲吻不够爱恋不够倾诉。时间越是短,我们就越是难舍难分。
我以为这些只是情欲,但后来深感不是。我们一起聊音乐,聊书画,聊家庭,许许多多。“哪天你认识新的女孩,想结婚了,我就走。”“没有人会比你好,我不是女人,我不要求什么名分什么家庭。我只要你。”
于是,我心安理得。我每天仅仅给他一个小时而已,其他的时间我在工作,其他的时间我在和丈夫的家里。偶尔,我有冲动,想告诉丈夫提出离婚,把所有的时间都给他。可是,我内心中对丈夫的依恋丝毫不比对他的少。
我喜欢现在的生活,就像喜欢无常变化的大海,有平静安逸,有激情澎湃;安稳的时间多,狂暴的时间少。是的,我喜欢这样的大海,喜欢这样的生活。我自私而聪明,不想打破静谧的温馨,也想占有狂潮的战栗。请不要叫我选择,这就是我的人生。
既然不是一个非此即彼的选择,就不会有难于自拔的苦楚;既然不需要一个对等的形式,就当然有游刃有余的自在。他们都好像不再记得起“情人”与“爱人”在感情上有多少毫厘微差,因为没有时间,没有意愿,也没有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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