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留学生的行路与心路二
http://www.canachieve.com.cn 发布日期:2009-06-04
99年9月1日的时候,我回到了久别的校园,以一个失败者的姿态。那年,我是全校唯一的因签证未过而复学的研究生。因为签证之前的豪言壮语说了太多,复学以后,周围有些同学多少有些”打落水狗”的思想。于是,情绪极其低落。P去了一家大型国有外贸公司上班,不喜欢上班的氛围,和宿舍的姐妹又合不来,想起自己一分之差的研究生梦,心情也是不好。于是,我和P的关系非常的差,经常的吵架。大家都有点想分,尤其是我,但是心里又都舍不得对方。气氛就那么僵在那里。
10月7日的时候,中国实行GRE 机考的第一天,P参加了。那个早上,我答应送她去考场,可是我却睡过了。 P在我宿舍楼地下等了会,不见我下来,悻悻然自己去考场了。等我一觉醒来,冲到离宿舍仅100米外的考场时,P正准备进场。她的情绪不好,生我的气,我虽然安慰,终是很难抚慰好她。P的这一次考G分数很差,只有1840分,其中情绪分至少扣掉200分吧,我想。
那个9月和10月的时候,我的新的一轮的申请又开始了。这次我学乖了。一是到邮局租好个人信箱,并建立详细的申请档案;二是大海捞针,大面积陶瓷,广种薄收,陶瓷的基础上选学校,有的放矢; 三是几个相关专业一起申请,特别注重前沿的交叉专业; 四是美国,加拿大,欧洲一起申请,准备美国签不到,就转签他国;五是精心做好材料,每个学校写不同的PS;六是挑选好不同学科背景的教授写推荐信;其他种种,不一一列举。
那年10月中旬她过生日,和11月初我过生日的时候,都是俩人一起过的,都是那种比较温馨的异国品味的餐馆。那俩个生日,是那么多年里,仅有的只属于俩人的生日。记得她的生日是在一家四星级酒店的日本餐厅吃的,买了生日蛋糕,点了日本料理,还请了店堂经理给放生日歌。玩的很开心的,可是也是空前绝后的俩次生日。
那段时间的我们就是这样,经常吵吵闹闹,但是数日不见却又想的利害。终于到了11月中旬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起突发事件。以前陪一哥们在我家逛上海的思强英语聊天室,就去过那么一次,却随手在上面留过宿舍电话号码。 不想有天晚上,P和我还有我宿舍的一帮人一起看碟片,突然一个根本不认识的MM从华东政法打来电话,说要和思强英语聊天室里的某某谈谈英语。我正尴尬间,于是P勃然大怒,提出分手。那晚我说了些什么,想不大清楚了,反正最后P是气冲冲的走的。 第二天的晚上P又来宿舍了,说是还是合好吧。俩人一起吃的晚饭,席间P说月底她的表姐结婚,想让我俩做伴郎伴娘。我说不行啊,我月底不是要去上TSE班吗? P责怪我没有早告诉她具体时间,她以为是在婚礼之后,而她已经答应亲戚要带我出场了。我说不是早就说过要去北京的吗,是你自己不记得啊。于是P痛哭,认为我不关心她。她嚎啕着要摊倒在我面前,问我能不能对她好一点,而她从来没有这么再乎过一个人。 那个时候,我真的非常感动,甚至可以说是醍醐灌顶的感动。一个女孩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有如此之言语举止,人复有何他求?那是我第一次真正感受到真爱。如果说以前还曾有过想离开她的念头的话,再此之后,那种念头再也没有过。
也就在那个傍晚,P告诉我,她准备辞职再考F校的研究生。她说她以前对我期望太高,而现在才知道,只有自己把握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缘因就是那通我自己也莫名其妙的电话。我再三强调没有也不会三心二意,可是P考研的决心已下,我的任务也就转成为她的考研创造条件了。因为知道F校的研究生难考,所以就想找关系让P请长假在家复习考研。巧的是P的公司正准备上市,而主管上市的体改委里,我们家有熟人。于是托熟人给公司老总打招呼,争取了半个月,公司终于给P破例放长假,还给她每月发500块的生活费。
P欢欢喜喜的回家复习考研去了,我也收拾行装出发去北京上TSE班。其实也就是因为研三无事可干,而想着去感受感受北大的生活,因为和哥们说好住在他们宿舍的。在北京的大半个月期间,和几个北大的哥们一起在继续忙着我们的申请。期间有一次巧遇,那次偶遇决定了我今天所在美国的地理定位。偶然听说有个美国教授要来北大做讲座,而他的那个系前一年是给过我admission的。于是厚着脸皮找上门去,和老先生谈了不少, 给老先生留下了不错的印象。此后的事很有趣,老先生的本系没有给我offer,反而同城的另一所更好的学校,就是我现在所在的学校,给了我offer,原因之一(虽然不是主要原因)就是老先生向对方学校的老师提及了对我的好印象。 真的很有趣,申请这种事情,偶然性的,运气性的成分太大了。
在北京的那段时间,我一直用一部特地借来的手机和P联系。从北京回来后,很快就抱了一大叠考研资料,外加一堆吃的玩的看的,到P的家乡做文工团慰问演出。P很感动,哭着倒在我怀里,说我对她这么好,她自己感觉对不起我。我很奇怪,她告诉我,在我去北京的那大半个月里,她和一个以前的男同学每晚通电话,心里已经有点向着那个小伙了。但是等我出现的时候,才觉得还是我最好。当时我并没有任何生气,也没有特别的放在心上,反而安慰了她很多。数年后的2002,我才体味过来,这正是她的人性弱点所在,她后来的出格之举大致可以追溯那个弱点上。
2000年1月份的时候,offer开始接踵而来了。第一个offer是DC不远一所学校的;后来没有要,把机会让给我一个朋友,因为她的BF也申请到了DC附近。至于他们俩年后缘尽分手,却是我当时没有料到的。那是题外话了。一月份的另一件重要之事是P的第二次考研。那段时间P对我的悉心照顾很满意,后来她说,就是那次我的优异表现,使她下决心要陪我一生。P考完了,我也累的大病一场,害了很重的红眼病,挂了俩星期的水;P来我家看望我,她也感染上了;等她回家,她妈又给感染上了。于是,俩家人都没有过好年。
春节过后,P回到公司上班。我则继续等待我的offer,开始准备毕业论文,同时还是不是去给哥们儿做找工作的托儿(就是跟着去面试,但是侧面烘托那种角色)。P过的很郁闷,因为单位知道她要走,不给她安排任何实际工作,就是把她闲挂在那儿。 而我呢,因为快毕业了,论文加上其他的事情很多,不能老是陪她。给P宿舍买了小彩电和微型VCD机,再帮她买了租碟片的月卡。那俩个月,经常是P下班来说我学校,一起吃个饭,然后陪她去租好碟片,她回她宿舍,我回我宿舍。虽然偶尔也陪她逛逛街,但P很不满意我经常让她一个人感觉孤单。她有她的苦处,我有我的忙处,为此我俩吵过好多次,虽然都是小吵小闹那种。回头想来,那时候我也许应该更体贴一些,比如保证每晚都送她到她的宿舍,再比如经常买点女孩子喜欢的小冬冬等等。可是那时候,我不懂这些,只认为心里爱她,那就是最主要的,不必拘束于一些繁覆俗节的。
三-五月份的时候,我的offer在不间断的来,欧,美,加的都有。现在所在系的offer却是一波三折的,本来决定要我,系里准备面试。可是突然又改成专门的英语测试专家来面试,那个突然袭击的面试把我从半梦半醒中拉起,于是表现得很糟糕。眼见着offer泡汤,准备接受另外一个学校得offer了。但是,很戏剧性的,从陶瓷开始一直和我保持联系的一位老教授,也就是我现在的老板,说因为有人decline offer,多出一个offer来了, 问我还又兴趣吗. 赶紧hold住原来准备接受的offer,重新面试,终于拿到了这个梦想已久的offer.
我的offer一波三折,P的研究生录取也不是一帆风顺。这次她的总分和专业分都过了国家分数线了,可是达不到F校本身的录取线。为了让她能留在上海读研,这次动用了我的研究生导师的老关系。导师是我家乡人,我也替为他争气,所以他很喜欢我。记得是在F校大门口西首的电话亭给导师打的求助电话。导师说,这样吧,你们去J研究所吧,那里的领导是我的老同事啦。带着他的话,我和P转了半个上海,冒冒失失的冲到人家老师的办公室去。还好,人家给了我导师一个大面子(后来我导师如何还人情那是体外话喽),让P进了可能的最好的专业。 心头一块石头终于落地!总算还清了99年的债,而且是到了一个更有前途的硕士program.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签证。第八次进上海美领馆了,这次却非常的顺利。 虽然visa
official手上显然拿着一厚叠99年的据签记录,可是她也只是简单问了我几个不算是问题的问题,然后就“window 6”了。记得当时我听到那句话时,脑子里”轰“的一下,接着一片空白。当几年的努力真正成为现实的时候,确实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何况我前一年的时候,连续听过7次”sorry, sir. I cann’t issue you the visa”.
大家常说:“签证前,你是一条虫;签完证,你是一条龙;下了飞机,你又变成一条虫了”。在我做“龙”的那个短短一个半月里,P的心思很复杂,一是舍不得我走,二是怕我出去后失去我。她和我家人一起去张家界玩,途中和我妈闹矛盾(那次,我妈的过错占大多数),闹着要分手;和我苏州乐园玩,俩人吵架,又闹着分手;来我家,陪我去喝老爸手下一帮秘书的送别宴。免不了的,我和那帮人开了些官场笑话,P听了很不高兴,当街泊了我一身的可乐水,于是俩人又闹。最后的那一个多月,就是这样陪着P一起哭哭笑笑。大家都不知道未来的岁月会有多少困难需要俩人去克服,俩人是否能够等来爱情合集的那天。我说我一定能坚持,她说她也会。但是,似乎那时的双方都在过高的估计自己,而刻意过低的估计对方-因为都害怕那种最怕情况的出现。
其实,也有个是否F-2的问题。我周围的,在我之前出国的朋友们,如果把原来gf带出国的话,一般都是半年或一年后。那我们的计划是f-1,因为我们觉得如果P去读研的话,会有很大希望能够以f-1身份出来的。如果f-1不行,那再refer to f-2。毕竟f-1出来的话,能够省掉很多麻烦。当然,我们的代价是必须分开3年,至少2年的时间。双方对此都是持乐观态度的,认为我们一定可以坚持到胜利那天,然后从此就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不过说实在的,当时我对P能不能耐得住F-2,可能要忍受得一些孤独或打工得辛苦,实在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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