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www.canachieve.com.cn 发布日期:2009-06-04
刚到美国那年,本打算寒假回家,后来发现那年春节是在美国寒假后四天,因为很怀疑自己到时候是不是想回来,就忍了忍在美国待这一个冬天,那时我是TA,寒假没什么事儿,就和几个“单身汉”一起准备新年联欢。
当时CSU有个中文学校,就是教在美国的中国小孩子学中文的地方,一般过年他们是要出节目的。不知是谁的主意,那年一定要我给那些小孩排个舞蹈,可能看我平时酷爱交易舞的缘故。开始我想并不为难,在清华好歹上过舞蹈课,学了一堆蒙古舞,西藏舞什么的,挑几个基本动作,加上些队形变幻,凑上一支曲子的时间,就搞定了。所以没皱眉就答应了。
接受任务之后先是编舞。首先要找曲子,才发现远比在国内困难的多,在国内你很容易就能找到你要的曲子,在美国只能在留学生中找,大家出国带的磁带本来就不多,还仅限于一些流行的老歌,那时真让我怀念那些盗版满天飞的日子。花了近一周的时间我才找到了一个秧歌调儿,热热闹闹的,象过年的样子,就决定排个大秧歌。那时我脑子里有个雏形是在清华学的一套,还考过试的。按照那个的路子和曲子的小节数,去掉比较难的动作和太复杂的队形变换,就撺出一个准秧歌。
本来我想都这么简化的舞了,一定好教,没想到还是低估了这些“小毛孩儿”。先是排队形,一共也就十几个人,我先按高矮排好了队形,刚要开始讲动作,两个小孩就打成一团。劝开了之后我才发现排队伍要把男孩子隔开,特别是调皮的。重排了队形之后,就开始教动作。大秧歌的基本动作很简单,给他们讲了几便,他们就开始练了,这一练我才知道什么是美国的自由,本来最后一个动作是甩手腾空,我讲了好几遍,也作了几遍,他们作起来却五花八门,怎么跳的都有,有的跳完就坐在地上,有的转着圈儿的跳,有的快落地时打一下前边的小姑娘,只有几个女孩做得比较好。整整花了一个下午才让他们把基本动作作得比较规范了,我也累得口干舌燥。
然后就讲队形变换,才发现比基本动作还难,这些小孩子年龄差别比较大,从5岁到10岁,语言能力也有差别,有的只懂英文,有的基本不懂英文,有的理解能力不高,无论英文与中文,我只好用中英文讲,对个别孩子还要单讲,对我的体力与耐心都是极大的考验。几经周折,才把队形变换排出个样子。
下面是和音乐了,真让人哭笑不得,有的因为音乐基础好,一下子就可以配上音乐,有的却一点儿也听不出,按自己的理解跳,有时比别人快上好多,有时却又慢一两个小节。这样的几个孩子我单独陪他们听了好几次,家长也帮着弄,才有些眉目。
大致排好就是一次次地合练,找问题再提高了。一次和演时,我发现好几个小孩跳时沉着脸,一点儿笑容没有,我对他们说要笑,让人们觉得你高兴。一个小孩当时反搏说:“为什么要笑呢?音乐并不让我高兴呀?”别的小孩纷纷表示赞同。我突然明白了,这是文化差异,他们对中国的认识只是爸爸妈妈曾经生活的地方,或者说他们听过这个词儿,却没有实际的认识和理解。业余时候我问几个比较大的孩子会不会背古诗,竟没有一个会。我忽然觉得很悲哀,古诗是那么绚烂的中华文化,在诗中有那么多的人生精华,他们是无缘享受了。等他们再大一点,不只会不会也喜欢金庸,体会书中浓浓的文化氛围。等他们开始自己的人生路的时候,不知他们会不会也把“威武不能屈,贫践不能移,富贵不能淫”作为人生的境界?所以当我给他们讲大秧歌为什么表示欢庆时,我尽量多地告诉他们遥远东方的那条龙的故事,这是我们的根哪。
因为晚会那天我还要做主持人,所以又是从早忙到晚,排节目单,写台词儿,安排背景音乐,串台词儿,忙了一上午,下午再给这些小孩子练一遍,带着领队的小孩跑台。都忙过之后,就等晚上演出了,我正想歇会儿,一个小孩过来特认真的问我:“阿姨,昨天我听一首歌,说:独自一个人流泪到天亮,可是为什么肚子会流泪呢?眼睛才会呀。这是不是中国才有的呢。”望着天真的小孩儿,我一天的辛苦全灰飞烟灭了。晚上的演出得到很多掌声,我想如果这些小孩子能有些收获,我就很满足了。
(12)
好不容易找到了工作,搬了家到新的城市,却等不到PRATICALTRAINING,等得太烦了,就决定出去溜溜,结果上周匆匆成行。从做决定到出家门就两个小时,飞是别梦想了,每天通宵在网上逛,精神极差,也不敢自己开,想来想去,只有做GREYHOUND了,也就开始了我的艰苦行程。
朋友送我到车站,感觉就象到了芝加哥,一片的黑世界,有穿着拖鞋,破背心儿,走路左摇右晃,张口就吐痰的高个老黑;有抱着无数行李,带着脏棉被,脏枕头,领着许多孩子的妇女老黑。我对黑人并没偏见,但和一车的老黑同行心里很怕,感觉就象午夜在纽约作地铁,慎慎的。
本来是7点开车,大家也早以整整装待发了,开始左等右等不见司机,有的人开始抱怨,说要误了下一班车了,有的小孩子受不了就下车去溜溜。我两班车之间有半个小时,所以司机迟到25分钟之内都还能容忍,但眼看着快8点了,司机还没影儿呢,我就不作奢求了。8点20分,一个穿着脏制服的胖老黑来开车了,也不打个招呼,上来就走,这时,一个女的的孩子还在车下,想要他等一下,这个老黑火气忒大,说他在不在和 我开不开车没关系,就继续要走,那女人刚要发火,小孩回来了, 才平息了这个小纠纷,胖老黑就气呼呼的开车。中途不断地停但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就任他开。后来到了一个大站,我问司机我是不是在这儿换车,他却问你那儿来的呀,真漂亮呀,下得我快走。
好不容易找到我换车的地方,我该做的车早该走了,却发现好多人在等,一问才知道,那班车司机早来了,却没车。通知说等20分钟,他们等了两个多小时还没影儿呢。地上到处是痰迹,烟头,我站得很累却不敢找地方坐,因为到处都很脏。一会儿,一个看着很小的白人女孩来找我询问情况,刚一开口,我就被她嘴里浓郁的烟味儿伴着口臭熏得很难受。当时真的感觉漫漫长夜难挨,也下定决心我家里是决不会准备烟来招待客人的。等得我有些饿了,却不想去买吃的,因为我觉得沐浴在这种空气下的手洗都洗不干净,只盼着快点儿结束。
好不容易有车了,就继续上路。虽然耽误了很多时间,好在下一班车也晚,竟没有耽误一班,时间表看来只是参考。到达目的地后,打电话竟没找到朋友,只好自己想办法。车站门口的TAXI无一例外又是老黑,争先恐后地拉生意,我实在没有勇气上任何一辆。好在路不远,就决定自己走。走了一半路,觉得要歇歇就停在路边儿,路边儿两个墨西哥人正在发动车,看着还面善,就问
他们要个RIDE,他们挺NICE地就帮我拿行李,上了车才知道他们基本不懂英语也不认识我要去的地方,我只好指路。我说:“TURN RIGHT”。并打了手势,他似乎没看见,左手右手轮流比画着,说“RIGHT? RIGHT?" 然后又摇头。我就拼命作手势,总算到了目的地,累得要死。
这次作GREYHOUND恐怕是我第一次和蓝领阶层在一起了。我真的深信,教育是富国强民的根本,对那个国家都不例外。
(13)
来美国是念书来的,就不能不说说念书的日子。在美国一共念了八门课,做了一个论文花了两年时间。其中我有三门课是一个人教的,和他相处两年,终生难忘,他就是Dr. Jacobs.
刚到CSU时,老板给选课,一定要选一门7字头的,那时心理很虚,班上7个人,只有我一个是刚毕业的本科生,其余全是PHD,而且这门课的三门先修课我一门都没学过,就和老板商量以后再学,老板却坚持说以后就不是这么好的老师教了,就只好硬着头皮去学。
课在很远处的一个山脚下的校园上,又没有BUS,就只好求人给RIDE。第一次上课时没进教室,就见一个银发老人拿着一听可乐坐在讲台上,眉飞色舞地讲着什么。看见我 就说:“你就是那个想退课的女孩吗?留下来不会让你失望。” 他的课确实好听,他经常拿起笔就整板整板地推公式,或坐在桌子上洋洋洒洒地就讲完了十几个PAPER。经常是复习时才体会到他把理论和实际结合的那么完美,而且有一种融会贯通的感觉。他的作业很多,也很难,但作完之后你能那么清晰地体会到你的进步。但他的课从没时间限制,经常是一讲就是两三个小时,本来我都是和人讲好来接我下课的,可他实在没个定点儿,逼的我到美国不到两个月就借钱买车了。他的考试也与众不同,期中考出了三道题,让我们随便做,做完放他门下就可以回家了,他就不见影子了。我们一做就做了六个小时,觉得实在再做不出什么了才交卷儿,那当时也真是饿得前心贴后背了。他的PROJECT发下来就更不能活了,开始时看都看不明白,看明白了就有是通宵达旦的作了。做的过程中可以自由和他讨论以加入一些新的IDEA,或得到帮助。那时我们几个他的学生被他整得很惨,我给妈妈打电话时叫他“疯老头”。
上了快一学期的课,才知道“疯老头”是CSU的工学院院长,他在UATH 和PSU都做了许多年的系主任,就到这儿来做DEAN。本来CSU的工学院排40几名,他来了以后作了个改革,就掉到60几名了。当时校长正在考虑换人。但我还是很喜欢他,喜欢他渊博的学识和一丝不苟的治学态度。
第二学期时,他教一门6子头的课,是那门7子头的先修课,老板又以同样的原因让我选,我当时就怕学不到什么东西。那学期只有三个人选他的课,两个中国人一个印度人,他一看忒高兴说我们就不按书讲了,你们自学,每周交作业,其实他的作业要是做完了,那本书就清清楚楚了。他又是给我们无穷无尽的PAPER,做了无数个PROJECT。那学期的期中考就三道题,我却做了整整一个春假。一学期下来,我觉得这是一门8字头的课。
那学期因为系里办公室重修,就调整了一下办公室安排,我和他在一个办公室,他的桌子就在我旁边儿。每天就盼着他来,来了就和我天南海北地聊天儿,从生活习俗到学术科研,他似乎要把一生的经验告诉我。聊累了,就去买饮料喝,他总是说你要喝DIET的。一天他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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