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www.canachieve.com.cn 发布日期:2009-06-04
十年前我还在大学读书时曾得了一次急性阑尾炎,由于不喜欢手术,加之经短暂保守治疗后病情有所好转,所以当时持侥幸心理没有即时将阑尾拿掉,没想到这家伙在随后的十年不断地折磨我,并成为我身体状况的“寒暑表”。由于我近期在美工作较为繁忙,免疫抵抗力有所下降,右下腹这东西又开始兴风作浪,尽管我即时吃了多年的老药,但这次于事无补,病情在美国独立日的第二天明显加重,在傍晚时刻我勉强驱车来到医院急诊,由此开始了我美国住院的经历。
急诊室
护士经过短暂、简单的身体检查,把我推到候诊室的一个角落,这里已经躺着十来个人,但似乎还都挺有耐心,旁边一位中年白人妇女仰着一张痛苦而无奈表情告诉我,她因下腰痛来就诊,在此已等候了近两个小时。大约半个小时后我开始挺不住了,不停地呻吟和辗转反侧,在妻子两次告之病情加重情况下,护士才将我从这些候诊病人中拉出,放到靠近另外一个大厅的门口,不久就被拉进去,原来这里就是医生对病人进行诊治的地方,从屋顶垂下的U形幔帘将一个个病床隔离成相对独立的空间,内置一些生命仪器。此时我明显感到病情在恶化,开始恶心并伴随剧烈的呕吐,很快有医生过来,在CT检查和三级医生会诊后,我最后被告知医生们决定要把我的阑尾拿掉,手术将在第二天的早晨进行。十年前病情可能真没到位,而这次我却只有一个坚定的想法,干掉该死的阑尾。随后我被送到病房,先接受抗炎,镇静和其它对症治疗。而此时已经是我到急诊后4-5小时后的事情了。
医生
医生在西方国家的确享有很高的社会地位,不过要在美国行医可不容易,一个医生的成长通常要经历大学毕业后昂贵的医学院学习,艰难的医生统考,漫长的住院医生训练等,当这些都完成的时候,最年轻的医生也要过三十岁了。当我询问周围美国人如何看待医生收入的时候,发现他们普遍认同这种高收入。我的治疗组由一位老医生“领衔”,下面跟着两个住院医生,两个医学院学生。老医生在手术前来检查病人,并握着我的手告诉我,他将为我手术。当然他并非在暗示什么,但在国内,无论你是否愿意,此时是递送红包的最佳时机。所以说如果中国的医生群体有很好的声望将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怎么解决中国医生声望问题?我想可能需要从根本的医疗体制上找原因。术后每天早晨住院医生带医学生查一次房,老医生与众不同,独来独往不定时,但每天必到,真诚的微笑,温暖的大手,总会带给我力量。虽然每次见面都很短暂,但我能够体会到整个治疗过程的每个细节都有他的影子。总之,这次住院医生制订治疗方案还是很成功的,不过有一个小插曲,住院医生一次开出的口服止痛药对我有些不适,引起我强烈的嗜睡和恶心,我的住院时间还因此延长了一天,来解决讨厌的恶心问题。
护士
一提起护士,中国人脑海中会出现衣着洁白整齐,动作轻盈,身材娇小年轻女性群体。美国护士则有些不同,不仅是因为她们普遍身材高大,我所在的这个美国医院的护士是“衣着不整”,尽管从事相同的工作,但年龄相差可以很悬殊。说其“衣着不整”,是因为她们没有统一服装,有穿花衣的,有穿白衣的,有穿护士服的,要不是她们每次接班后与病人见面先自我介绍,我真不知道她们是干什么的。负责我住院期间护理工作的护士年龄从三十岁左右到近六十岁不等,无论年龄大小,都要进行倒班,没有国内那种只有小字辈干倒班的传统,她们都认为护理是她们选择的工作,而工作性质决定她们的倒班制是很自然的一件事。住院期间我没见到所谓的护士长,更没见到干扰病人休息的大批护士巡视的现象,只是在住院中期遇到两位可能相当国内医院护理部的女士来征询护理意见的。一般老护士的经验及工作责任感明显由于年轻护士,听朋友讲她们的工资在每小时28-65美金范围内,所以一个特殊专业的优秀护士的工资还是明显高于美国人平均工资水平。在先后护理过我的7位护士中有两位老护士,我印象很深。她们就象母亲知道孩子冷暖一样,知道病人的需求,其中一位的儿子已经成为一名骨科医生,在我入睡前,精心为我擦背,上护肤膏。我不知道这是否是她分内的工作,因为住院7天,只有她给我擦过背。我想她是在用不是强迫来的关爱在工作,而她的解释仅仅是说30年的外科护理工作经验而已。美国护士是不从事铺床,测生命体征,洗漱等工作的,这些是由另外一个工作群体承担的,护工。护工从事的是真正的体力工作,当然对从事者的要求也相对简单很多。
怕痛的美国人
中国人善于忍痛,这也体现在我身上。手术后当天我迟迟未叫护士打止痛剂,后来他们发现我在忍痛,都认为非常不可思议。并告诉我不可忍痛,在疼痛出现的早期就要告诉护士打止痛剂。第二天为了能够早期下床活动,我也同意了。结果在接下来的几天,我总共打了十几针的吗啡,对于阑尾炎术后病人,在国内这个数目可不低。其实在临近出院的两天里,我还是能够感觉到痛,但这已是中国人可以忍受的范围,我拒绝打止痛剂。但出院时医生还是开了止痛药的方子。在美国人眼里,疼痛是可怕的经历,有痛止痛,天经地义。而在中国接受医学教育的我却觉得应该慎重使用止痛药物,很难接受他们的概念。
总之,这次住院经历使我感受到美国健全而稳定的医疗系统,中国的医疗系统欲接近和它看来真是有待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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